雖然大帝順手給卡麗發摸摸頭時,打掃的騎士再次經過,默默駐足。
雖然訂票過程中,卡麗反複詢問大帝的居民認證碼信息,“姐姐你真的姓克裡斯托嗎”,還反複詢問了小黑的居民認證碼,“姐姐這個人沒有姓氏就叫小黑?真的不是狗名嗎?場館不能帶狗狗進入哦”。
……當時駐足停留的騎士再次默默舉起了扳手申請飛去戳輪胎,而大帝不得不再次摁下他的扳手……咳,但這些細節不重要。
總之,後天,大帝就不用再翻牆,可以大搖大擺從正門回自己家了。
是後天,是早晨七點。
大帝又拉出手機收藏夾,確認了好幾遍。
這是好不容易托人才約到的門票,卡得死死的入場時間,這時再退票重新搶,幾乎是不可能的。
況且,“去便利店買扭蛋”與“去克裡斯托博物館”,正常人都知道孰輕孰重。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竟然和迷你龍龍扭蛋的發售時間完全重合……”
可大帝不想再做選擇題,躺平的死宅為什麼還要做選擇題?
抓著手機,她一點點從沙發上滑下去,像失去夢想的鹹魚。
騎士猶豫了兩秒鐘,視線在架子上的塑料模型和廣告裡的可動模型中來回掃了掃。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可如果對舊的失去興趣,又遲遲買不到新的,陛下是不是就不會再有機會弄其他龍回來摸了?
唔。
但他的遲疑也僅僅維持了兩秒,因為陛下在兩秒後發出了一聲嘟噥。
“不開心。煩。”
騎士立刻說:“陛下,交給我,我會用最快速度幫您去買,然後趕在檢票時間結束前回來。”
滑下去的鹹魚呲溜滑上來。
“真的嗎小黑?你的門票入場時間和我是一樣的吧,不會耽誤?”
騎士搖頭。
“我原本就打算動用點力量瞬時閃過檢票口,”他解釋,“身上有鱗片,沒辦法低調過安檢。”
也對哦。
大帝想到了他那身極富質感的鱗甲,材質鏗鏘無比,絕對比鑰匙打火機更能刺激安檢儀器。
但……
“你化人形後,身上還有鱗片?”
騎士點頭。
“在哪?”
騎士指了指胸口。
噢。
大帝順著他的手指飄向那片自己曾眼饞許久的部位,哪怕踏踏實實穿著襯衫和西裝外套,那地方依舊充斥著大海般寬闊的胸襟,一看手感就是……手感就是……
大帝不禁緩緩伸手。
“真奇特,龍化形後原來會在胸肌上覆蓋一層軟鱗啊,難怪你曾經刀槍不入,脫了衣服讓我摸摸……”
騎士往後一縮。
“不是表層皮膚,”上司的眼神莫名令他緊了緊本就扣好的西裝外套,又檢查了一下扣緊的襯衫,“陛下,是護心鱗,在心臟裡。”
嘁。
大帝遺憾收手。
騎士再次看出了她明顯的遺憾之情——比剛才得知沒法去搶購扭蛋的遺憾還要明顯,陛下的死魚眼就要把“我超遺憾”這四個大字化作激光射出來——他趕緊補充:“放心,陛下,後天我一定保證完成任務。”
我可不是為這個遺憾。
……但好上司當然不能直說“我是為剛才沒順勢揩你油而遺憾”,大帝輕咳一聲,還是順手摸了摸他的頭。
“知道知道,我相信小黑,肯定能完成任務。”
唔。
騎士的手緊了緊掃帚。
大帝擼了兩把就打算收手,自家龍再可愛,塑料袋擼起來的手感也是一般般……可原本順從彎腰的騎士突然抬了抬,向她這邊湊近了。
就像一條扒上沙發的小狗。
“陛下,”他認真道,“算上
這兩次,還差四十次摸頭。”
大帝:“……什麼?”
“您這兩天摸了四十次模型,再加上給貝寧發的兩個表情包,共四十二次摸摸頭,”騎士端正又嚴肅地總結彙報,“可沒一次是摸我。”
大帝:“……”
大帝:“你一直在計數啊?”
那當然了,騎士有些淡淡的驕傲,感覺像是準備多日後終於遇到了上司考校。
他的語氣平淡中卻不失一絲小炫耀。
“陛下,我很會計數,尤其是暗中觀察時,我計數從不出錯。”
大帝:“……”
這條呆龍是在開玩笑,還是在正式求誇獎?
她有點懵:“難道我摸彆人頭你很介意嗎?連發個表情包都介意嗎?”
“我絕不敢介意您的任何一個偉大舉措,”騎士誠懇道,“所以您按次數摸我,摸回來就好。”
“……”
這是什麼超級單純又超級直白的無理撒嬌?
衝擊感太強,麵對扒著沙發探腦袋過來的騎士,大帝緩了好半晌。
半晌後,她伸手用力扯住了他塑料袋頭上的花花夾子,麵無表情地開口。
“再這樣,信不信我直接摸禿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