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並不敢說。
柳瑜並不知道這些,她沒耐心陪著幾位蘿卜頭,沒一會兒就借口找小周氏離開。
此時的小周氏,正揣著一把地瓜乾滿村亂逛。
這種小零食,以前是柳瑜專屬的,分家之後變成了她的專屬。
小周氏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哪怕頓頓吃飽,也習慣性地把兜裡塞的鼓鼓的,是不是打牙祭。
三家口的人並不多,且不是同宗,各家的情況並不一樣。
其中,白姓和柳姓的條件稍微好一些。
白姓是因為人多,青壯也多,抱團取暖,而柳姓則是因為柳老爹帶來的積蓄。
周姓就比較慘。
人少,家底也薄弱,再加上當年打點用了不少錢~
即使沒人刻意打壓,也窮的撞大牆,房子四麵漏風不說,有時還能在閉眼的刹那看星星。
小周氏就這麼漫無目的的亂轉,每走一家,還會特意留出一小段時間聽牆角。
機靈中透著猥瑣,嘴臉還勾起迷之笑意。
看起來就像不懷好意!
彼時,她正停在周家,不是因為同姓同宗。
事實上,兩者沒有任何關係。
隻是純粹湊熱鬨。
周家很亂,亂的超乎想象,一地雞毛這個詞都算褒義的那種。
牆外,小周氏小心翼翼的側著耳朵冒著腰,滿臉潮紅。
牆內,打砸聲哭泣聲交織,一片動蕩。
“周強,你要是我兒子,就把這婆娘休了,真是反天了,不下蛋的老母雞,我都還沒說什麼,卻整天挑唆事,咋滴?巴不得老娘早點死?”
“娘,要不多少讓她吃點東西,已經兩天了,再不吃人都撐不下去。”
“不給,餓死正好,”周老太眉眼狠戾,讓人看著都心驚膽戰,“老娘一天沒死,就是當家人,她算個屁!彆說糧食,連口水都彆想喝,我老周家的東西,跟她有什麼關係?”
“成,那就不給她吃,娘你彆生氣。”
“這還差不多,你給我記住了,老娘才是當家人。”
周老太太說完,倨傲又不屑地看著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婦人一眼,冷哼一聲離開。
“爹,”周燕看著眼前黝黑到看不出人樣的男人,恨意滔天,“娘跟你過了二十年,你真忍著活生生餓死她?”
“燕兒,”周強苦笑一聲,“你奶是爹的親娘,她的話我哪能不聽。”
周強雖然對妻子愧疚,卻始終不敢忤逆母親,哪怕,明知道自己妻子兩天沒吃飯。
“借口,全是借口,”周燕淚流滿麵,眼眸猩紅,脖頸也因為激動起了青筋,“就因為我和大姐不是男娃,老周家就變了法子磨搓我們母女三個,明明姑娘也能招贅傳香火,憑什麼柳瑜那個死胖子可以我就不行?”
“柳瑜那是她爺爺和爹有本事,你爹我除了種地啥都不會,全身搜刮一遍都找不到兩個銅板,你拿什麼跟她比?”
周強也是生氣了。
沒有兒子傳宗接代,是他一生的痛。
私心裡,他是埋怨妻子不爭氣,連帶著也不待見兩個親生閨女。
若不是條件不允許,實在窮的不行,他真不介意換個媳婦。
然而,即使心裡這麼想,他也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這種沒良心的做法,被人知道戳脊梁骨。
“你……”為什麼不能像他們那樣爭氣?
周燕跟想問出來,卻沒有勇氣。
低下頭看著白著臉無倒地的親娘,隻覺得全身抽不出一絲力氣。
她這是,要徹底失去母親了?
牆外,小周氏拚命捂住嘴巴,害怕自己忍不住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