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隻要好生培養就能變成閃光光的明珠,卻因為家裡無能埋在沙子裡,這感覺,怎麼想怎麼憋屈。
自己再苦再難都能撐下去,讓孩子受委屈,卻怎麼都沒辦法接受。
老爺子難過起來。
“想啥呢?”老太太眯起眼睛,“家裡日子好著呢,彆哭喪臉,把福氣都哭喪沒了。”
“我就是覺得對不起小魚兒,”老爺子的聲音蒼老又沙啞,“當年若是再拚命一些賺點功勞,咋樣也不會讓小魚兒窩在鄉下還操心一大家子的口糧。”
說到底,還是他這個做爺爺的沒本事。
“整天就知道胡思亂想,小魚兒跟你抱過屈還是訴過苦?她比誰都樂嗬著呢,瞎想啥?”老太太給老伴兒倒杯茶後,繼續絮叨,“小魚兒好著呢,咱們家也好著呢,你可彆喪氣,把福氣喪走了,老娘跟你拚命!”
“知道了!”
語氣聽起來很不滿,臉上的自責卻消失很多。
另外一邊。
白村正到家後,立刻親切地與李村正寒暄一番。
“李老哥,好些日子沒來了,兄弟甚是想念。”
“可不是,”李村正抖抖雞皮疙瘩,扯著笑應付,“從上次見麵我就念叨你,這不,今兒忍不住過來。”
“這是我的福氣,”白村正邊說邊迎著人進堂屋,“丫頭,給你李伯伯倒碗糖水,多加點糖。”
“不用,牙口不好,喝不得甜,不用費心。”
李村正很警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上次來還恨不得當成瘟神躲著,這次卻如此反常,真當他沒腦子?
這麼一想,李村正又暴躁起來。
李家村的人是方圓十裡的富裕村,出來打交道一般都是被遷就、追捧的那個,脾氣也比較大。
雖然白村正很客氣,李村正就是覺得他很假。
人家笑臉對人,事情也沒辦成,現在動手有點早啊?
皺皺眉,李村正決定再忍一會兒。
不知為何,白村正的脊背陡然發涼,總覺得有人要害自己。
打量周圍人一圈沒找到危險源後,隻得提起精神防備。
李村正雖然說的客氣,白村正卻當真,依舊讓人端糖水端過來。
“白老弟,水車的事,能不能借?”
李村正沒喝,直接開門見山。
他心裡其實不怎麼瞧得上三家村。
人少,窮,還不怎麼聰明!
“當然借,”白村正直起身子,非常真誠,“咱們兩村一直交好,如今天氣乾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下雨,咱也不忍心李家村因為乾旱欠收啊!”
“那成,我這就招呼人把水車抬走。”
“彆,先彆……”
就知道有詐!
“你乾啥?”蹭一下,李村正站起來,凶光畢露,“是不是想挨揍?”
說著,捋起袖子,露出鼓起的肌肉和黝黑的皮膚。
啪一下,白村正嚇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你彆亂來,我,我喊人了!”
他真的沒想到,這人膽子如此大,在自己家都敢動手。
“到底借不借?”
李村正一拳頭砸在茶幾上,茶杯都因振動跳動起來。
彆以為李家村的村正靠腦袋,其實,人家靠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