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立刻垂手道:“這是老夫人心善,小的一定轉告他們!”
分派完了,邱晨就讓俊文帶著大生去搬些桌子,在堂屋裡搭起一個大通鋪,讓三個婦人帶著玲兒和梅子暫時擠一擠。青杏和玉鳳則在裡屋的炕上擠一擠。
剛才去東院卸家具的時候,邱晨已經安排人過去東院的一進倒座門房都燒上了炕,燒上一晚,晾上一夜,明兒再燒上大半天,晾上小半天兒,那些屋裡的炕明兒晚上就能睡人了。
再晾上十天半個月,東院的房屋晾好了,兩進院子,正房廂房耳房倒座加起來,小三十間房子。到時候,一家人都搬過去,就真正寬敞起來了。
把這些人都打發出去,時辰也晚了,三個婆子很快進入了角色,自去廚下燒了水,青杏和玉鳳端了熱水進來,伺候著劉氏洗了手臉洗了腳。邱晨則趁著功夫出了房門,和楊樹勇再次來到荷塘邊的木棧橋上。
邱晨把白日在縣城的安排和楊樹勇說了一遍,又和楊樹勇道:“大哥,本來想著我走了之後,翻蓋西院的事兒就暫時擱下。這回有了大生……哦,大興,還有其他幾個人,我不在家,也不愁你鋪排不開了。那咱還是把西院翻蓋起來,裡裡外外忙乎著,也省的咱娘擔心憂慮!”
都到了這一步了,楊樹勇也沒什麼話好說了,隻是連連點頭應下。
邱晨又道:“哥,我和回春堂的少東家說過了,家裡有什麼事兒你為難的,就去鎮上找他們幫忙。一般的,想來也沒什麼能難得住廖家的。你不用擔心欠人情,咱們和他們生意往來的日子還長著呢,以後有的是還回去的機會。”
兄妹倆又說了些彆的,怕時間久了劉氏生了疑心,就轉了回來,各自回房睡覺安置不提。
第二天一早,楊樹勇就去尋了滿囤爹劉大川,著手安排西院的翻蓋。
邱晨則安排青江家的和順子家的去東院繼續燒炕烘屋子。
大順之前在廖府就是養馬伺候車輛的,如今仍舊暫時安排在後院馬廄裡,伺候家裡的兩匹馬,打點出行車輛,其他書友正在看:。青江之前是種園子的,如今林家沒有花園子讓他管理,於是就暫時跟著大興一起,聽楊樹勇調派。
大興家的廚藝不錯,早上,邱晨就讓她開始下廚,給家裡人做早飯。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邱晨一直是忙忙碌碌的,做飯,伺候孩子,打掃衛生,炒藥製藥賺錢,還得操心人情往來……天天忙得像隻陀螺。
今兒一早起來,做飯有大興家的,大興帶著青江一早也把院子內外清掃了一邊,屋裡內外有青杏和玉鳳打掃整理,她給阿福阿滿穿了衣裳下了炕,竟是哪兒哪兒也妥帖了,在微微的失落之後,也不由得輕舒了一口氣。
回頭看看劉氏也有些不自在,索性吃飯還早,邱晨就招呼著阿福阿滿扶了劉氏,娘兒幾個一起轉去了東院。
昨兒晚上,廖文清給的兩套家具已經安置下了,因為天色晚了,她和劉氏還沒看看呢,正好趁著這會兒功夫,過去看看。也就當早上起來遛遛彎兒了。
東院的地皮寬裕,貼著西邊兒是規規整整的兩進院子,一進院子正堂是三明兩暗兩耳房的格局,東西各有三間廂房,大門處有門房和四間倒廈,屋裡都鋪了青磚,院子裡則用青磚砌了甬道。
二進院子,正屋是兩明三暗外帶兩個耳房的格局,兩明堂屋,西首一間裡屋掛著一間耳房,東首則是一間裡屋一間暖閣掛著一間耳房,這間耳房就是淨房外帶浴室,有小門供人出入清理抬水。二進院同樣有東西廂房和倒廈。再往裡走,還有兩三畝的一個院子,隻有貼著二進主屋的一溜兒倒廈,院子裡卻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這兩進院東邊,還有一個空闊的院子,如今隻是沿著東西北麵各建了一溜兒棚子,東西兩邊各盤了四口灶台,北麵也盤了兩口灶台,這就是將來的工坊。
邱晨帶著劉氏邁進一進院,直接進了正堂。
昨兒之前還空曠的三間大客廳,如今正對門口已經擺上了條案、一張彭牙方桌和一對四出頭官帽椅,下手兩側,分彆設著兩對四出頭官帽椅和小幾,在這待客的桌椅兩側,東邊擺著一個多寶格子,多寶格子後邊放著一張大書桌和兩架靠牆的書櫥子,顯然,這邊兒隔出來的這一塊,可以作為書房,也可以做接待比較熟悉之人的地處。西邊兒布置著一架山水人物雙麵繡四扇大屏風,屏風後擺著一張大圓桌和六把椅子,靠牆還擺著四把同色同材質的椅子,顯然,這裡隔出來是做飯廳用的。
東西裡間是作為客房或者起居間的,如今還空著。邱晨帶著劉氏和兩個孩子直接繞過屋角的角門進了二進院。
相對於一進院落的大氣豁亮,這間供家人居住的院子,就溫馨得多了。東西廂房還空著,她們也沒去看,而是直接順著簷廊進了正屋。
一進屋,同樣是一套待客的桌椅,這裡正對門的卻換成了一張彭牙羅漢床,寬大舒適的羅漢床中央放著一隻小炕桌。下手兩側各放著一對彭牙矮腳靠背椅和小幾,羅漢床和靠背椅下邊都搭配著腳踏。東西屋角各放了一隻彭牙三腳花架子,西側同樣隔了一隻多寶格子,多寶格子後邊放著一套彭牙四方桌,搭配的卻不是高背椅子,而是四隻鼓形圓墩兒。
略略一看,一行人轉進了東裡間。眾人心知肚明,這東裡間就是邱晨這個主母將來的臥室起居之處。
第一間裡,放著一架千工拔步床,一隻大衣櫃子,一隻梳妝台,最為稀罕的是,在梳妝台旁邊的地上,還擱著一麵落地玻璃穿衣鏡。
劉氏給鏡子裡清晰的人影兒給嚇了一跳:“謔,這是啥啊!”
邱晨被她驚了一下,隨即笑著寬慰道:“娘,這是鏡子,照全身兒的,有了這個,穿上的衣裳合不合身好不好看,照一下就知道了!”
“哎喲,乖乖……這鏡子咋磨得這麼光亮啊,咋看著就和真人兒似的呐?”劉氏從最初的驚嚇中緩過神來,不由稀罕地湊到近前去仔細觀察,其他書友正在看:。阿福阿滿也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落地玻璃鏡子,也笑嘻嘻地湊過去,朝著鏡子裡的自己擠鼻子弄眼睛地出鬼相兒!
邱晨看著一老兩小稀罕,也不催促,隻在旁邊含笑看著,同時開始琢磨:裡外這兩套家具,都是上好的黃花梨木料,雖說除了這張拔步床外,其他家具多是樣式大方簡潔的,沒有多少雕花,更沒有嵌貝鑲銀等花哨裝飾,可卻絲毫不顯簡陋,反而處處透出一股子大方爽氣,看著就舒服。
娘幾個看完屋子家具正要離開,幾個過來給門窗、扶欄上最後一遍漆的木匠把式恰好進來。
邱晨就讓他們幫著看看剛買回來的這套家具。
幾個老木匠趴在家具上看起來就幾乎忘了旁人,好一會兒,才連連讚歎著回過神來。
這套家具雖沒有太多的花樣雕刻,也沒有時下比較流行的嵌螺鈿、嵌石雕等裝飾,但款式精致大方,簡單明快,木材又都是上好的花梨木,據幾位老木匠把式估算,這一套家具下來,絕對不少於五百兩銀子。
一說這個價格,劉氏就瞪了自家閨女一眼。掙錢再多,也沒這樣滿撒錢兒的,買回十多個奴仆來不說,光家具就花了五百兩銀子!這麼過日子可不成啊!
邱晨被瞪了,除了低頭裝溫順,卻也沒辦法解說。她心裡明白的很,若是告訴劉氏不是自己花錢買的,是一個男人送的,隻怕劉氏就更是害怕擔心了!
離開那幾個老木匠,邱晨就挽了劉氏的胳膊,軟聲哄勸道:“娘,咱們掙了錢不就是為了過好日子的麼,那幾日的收入您也親眼見了,咱們如今一個月的入息可就不止這些呐,買這東西也不費力……再說了,娘,咱家屋子院子都蓋起來了,還能讓它空著啊……”
說到最後,邱晨軟軟的聲音拖得長長地,帶著明顯的撒嬌意味兒,又輕輕地搖晃著劉氏的胳膊,也把劉氏臉上的沉重給搖散了。
“唉,你呀……”劉氏輕輕地歎了口氣,默然片刻,方才開口繼續道,“娘知道之前你受了委屈受了磋磨,如今做了買賣有了錢,自然要製備一番。可是,這做生意也和種地是一樣的,有收成好的年成,自然就有欠收的時候,手裡有了錢,也得存著些做個防備。”
邱晨自然乖乖地應承著。
劉氏又道:“如今這些,買了就買了,以後你還要記得勤儉持家。”
邱晨連忙應了,又轉了話題道:“娘,您說起這話兒,我倒是又想起一件事來。咱們做生意畢竟如您說的,有起有落,不如田地牢靠。我就想著,咱們趁著手裡有錢,就買些肥田,自己沒工夫種,就佃出去,雖說一年入息有限,可那個長檔不是……”
一聽買地,劉氏登時露出一抹喜色來。
對於老百姓來說,還是總覺得買地做地主才是正事兒。
“買地好,多買些地,不管生意如何,年頭如何變化,那地就在那裡,跑不掉的。”
邱晨也跟著笑,又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大塊的肥田不容易遇上,怕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
劉氏瞅了自家閨女一眼,笑著拍拍邱晨的手道:“這事兒你打定了主意就不用操心了。我指使你大哥去辦,他這些年趕車認識的人多,讓他去打聽最便宜!”
“噯,我這一時竟糊塗了,咋就忘了我大哥了。還是娘您最厲害,想的最周全!”邱晨連忙笑著送上一頂高帽,把劉氏歡喜的眼睛都笑眯了。
阿福阿滿也跟著咯咯咯咯地笑,阿滿還笑著學舌:“姥娘最厲害了!”
把個劉氏稀罕的,伸手把小外孫女抱進懷裡,臉貼臉地親了好幾下,邱晨連忙接了過來,劉氏的咳喘病受不得累,抱著滿兒回去,又該咳一大陣子了,其他書友正在看:。
回到西院,大興家的已經做好了早飯。
邱晨伺候著劉氏洗了手,在桌子旁坐了,青杏和玉鳳就把早飯送了上來。
早飯做的是一個粥,一個花卷兒,一個酥餅,還有四個涼拌小菜,一盤昨日買回來的胡氏肴肉,倒也算是花樣豐富。
邱晨舀了一口粥嘗了,米粒酥而不爛,軟糯卻並沒煮糊,火候拿捏得倒是剛好。她又夾了一筷子涼拌菜嘗了一口,清爽鮮嫩,沒有味精調味能夠做成這樣也不錯了!
暗暗點了點頭,邱晨就發了話,等搬了東院,大興家的負責林家幾個人的廚房,即小廚房。蘭英三人則仍舊管著仆從和幫工們的飯菜,也就是大廚房。食材物料,由大興家的報給蘭英統一采購。
大興家的喜色滿麵,連連福身施禮道了謝。
吃過早飯,滿囤爹過來商議,因為林家東院需要晾一些日子才能搬家,就趁這幾天先給二魁家把房子建起來。二魁家的隻蓋三間屋子和一個小院,材料、人手充足,最多也就一集功夫就妥帖了。邱晨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臨近晌午的時候,邱晨之前在縣城滿倉的店裡訂做的家具用八輛馬車送了過來。
因為有了廖文清送的家具,這些原本準備布置在一進客廳和二進主屋裡的家具,就分散到了一進二進的東西廂房裡。這些家具邱晨沒用高檔紅木,隻是用這個時節還不算名貴的酸枝木打造的,這些還隻是第一批,是一些案幾、椅子之類。還有第二批,是大書櫃、掛衣櫥等大件兒,另也有一張千工拔步床,那些個都是極費工的,最少也得要三個月才能完成雕花,就還要再做一次才能送貨了。
這一天的時間,邱晨儘量的都放了手讓各處負責的人統管安排,她隻默默地旁觀著,看到需要調整囑咐的,略略調整一下。一天看下來,見各處人手妥帖,忙而有序,也就暗暗地放了心。
當天晚上,邱晨張羅著包了頓三鮮餃子。
在現代的時候,她的家鄉有個習俗--出門餃子回家麵!
吃了這頓餃子,她也就準備離家了。
吃過晚上飯,大興帶著三家子奴仆率先搬進了東院一進的後座房裡。東院大門開在東南角,大門西側一間門房,然後緊挨著就是四個單獨的房間,都盤了炕,炕下配備了一對椅子一個桌子,炕上是一個炕櫥。大興三對夫妻各住了一間,最西邊一間暫時讓青杏、玉鳳、玲兒和梅子四個丫頭住了。
玉強和虎頭、柱子則仍舊住在西院西廂。等林家諸人搬進東院後,再另給他們安排房間。
眼瞅著要進六月了,天氣已經很熱了。邱晨早就買了紗帳,西院兒幾盤炕上都有了,大興幾家人來了,現趕著也來不及,邱晨就拿出自己製作的艾條來,讓他們在屋子裡熏一熏,再放下竹簾子來,也就沒有多少蚊蟲了。
把這些人都打發走了,邱晨帶著阿福阿滿洗了澡,和劉氏一起上了炕。放了紗帳,劉氏拿著一把蒲扇給兩個孩子打著扇子,兩個小的白天讀書玩耍,這會兒洗了澡又有扇子扇出來的一陣陣涼風,很快就睡著了。
邱晨下意識地摸著滿兒胖乎乎的小肉手,這三四個月裡,吃的好,營養有了保證,小丫頭從最初瘦弱的小蘆柴棒,已經迅速地胖了起來,小手兒肉嘟嘟的,手背上排著一溜兒肉窩窩,握在手裡,肉肉的,特彆讓人稀罕。
邱晨強忍著心裡的不舍,默默地握著滿兒的小手,看著女兒恬靜的睡顏,圓鼓鼓的臉頰,嘟嘟的小嘴兒,還有翹翹的小鼻頭兒……都讓她生出深深地不舍來。
默然了好一會兒,邱晨才聲音澀澀地開了口:“娘,我明兒要再去一趟府城,。”
“哦,去府城?”這個消息太突然,劉氏一臉驚訝。
“是啊,你看,咱們這房子都蓋起來了,接下來就要把作坊開起來了。我要去趟府城,去和人家商議一下,購買原料什麼的,都得趕緊了……”解釋了一下緣由,邱晨又道,“娘,我這一趟去,可能要多待幾天。家裡還要翻蓋屋子,你就幫著操心操心幾個小的就成,蓋屋子那些事兒,有我大哥和大川叔滿囤哥他們操持,您就不要多受累了,哈?”
“噯,我知道……你這一趟去多少日子?再大的事兒,一集也該差不離了吧?”
一集五天,就劉氏來看,雖然府城遠一些,但五天來回,時間也不短了,應該夠了!
邱晨有些慚然地搖了搖頭:“我這一趟去府城,有好些事兒要辦,一集回不來。”
“啊,那麼多日子啊……那要用多久能回來?”劉氏一臉擔憂地詢問。
要是兒子出門,她雖然掛牽,但並不會太擔心。可女兒不同啊,一個年輕女子出門……不由得當娘的不擔心啊!
邱晨沉吟了一下,道:“娘,我也不敢說一定多少天能回來,我琢磨著,十來天到半個月該差不多了!”
“那麼久啊……”劉氏發出驚訝聲,就沉默下來。
好半天,就連邱晨都擔心起來的時候,劉氏終於再次開口道:“噯,做啥也不容易啊,做個生意掙倆錢兒,這一去就得十天半月的……唉,你去吧,我給你看著孩子們,你儘管放心!”
“娘……”邱晨抓住劉氏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鼻子裡酸的發疼,卻被她死死地把淚水忍了下去。
“你明日還要出遠門,就趕緊早些睡吧!”劉氏柔柔地拍了拍邱晨,低聲寬慰著,“閨女啊,掙錢木有多啊,如今你有這些作坊,一個月能入息那麼多銀子也不少了,你自己也琢磨琢磨,彆太好強了……”
邱晨除了無聲地點頭應承,再不能做什麼了。
過了足有小半個時辰,邱晨才聽到劉氏的呼吸漸漸勻細了。她又無聲地等了一會兒,這才躡手躡腳地起了身,慢慢地走出了屋門。
楊樹勇也悄悄地走出了西廂,兄妹倆就在當院裡的兩個小板凳上坐了。
“大哥,我走了之後,家裡就都交給你了。我已經和咱娘說了,大概十多天到半個月才能回來……我儘量趕著點兒,十天後,我還回不來,你就找個借口去趟鎮上,然後把這封信拿出來,讓孩子們念給咱娘。哦,你去鎮上的時候,買點兒好布料和吃的什麼的帶回來……”
邱晨一點點的囑咐著,有些是她之前就想好的,也有些是說著說著又想起來的,林林雜雜,有些淩亂,楊樹勇卻耐心地聽著,不時地點點頭。
好不容易等著邱晨說完了,楊樹勇艱澀地開口道:“海棠,你再想想,這眼瞅著就要進六月了,進了六月天就熱了,雨水也多,你這時上路實在是受罪……你能不能再過些日子再動身……”
邱晨輕輕地歎了口氣,道:“大哥,我之所以立刻動身,一來是擔心二哥他們;二來也是考慮到北地的天氣。胡地八月即飛雪,說的就是北邊兒冷的早,進了八月就下雪了。我這會兒不走,再等些日子,那邊兒的天就冷下來了,若是再不能立時轉回來,萬一趕上大雪封路,我們豈不就被阻在那裡了?所以啊,我這會兒必須去,一日看不到二哥他們全全乎乎地,我是一天都睡不安穩吃不香……我這兩天夜裡一合上眼,就總是夢見大嫂二嫂朝我哭……我怕啊……萬一有個啥意外,我也沒臉再見兩個嫂子了!”
“海棠,海棠,你彆光往不好處尋思……廖大掌櫃不也說了,他們跟大軍在一起呐,不會有啥危險的……”妹妹如此慚愧擔憂,讓同樣擔心兒子和弟弟的楊樹勇也有些不忍,連忙開口勸慰起來,。雖然,這個農家漢子不善言談,勸慰的話實在有些蒼白無力。
邱晨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轉過臉對楊樹勇一笑道:“大哥,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我這一去,路上會自己小心的……嗯,我也帶了些救命的物件兒,隻要不是大隊兵馬來對付我這麼個小婦人,你妹妹就一定會安安全全地把二哥和俊書他們都帶回來。”
說著,邱晨自己也撐不住笑了:“嗬嗬,我也就是開玩笑,誰會帶著大隊兵馬來對付我這麼個村裡婦人……人家又不是吃撐了,閒著沒事兒了!”
“所以啊,大哥,你在家裡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有事,我向你保證!”邱晨說著,努力地咧咧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卻不知道她這個笑容多麼勉強,“你要是因為擔憂我,天天苦著臉,被咱娘發現了苗頭,咱娘可受不住哈……”
“嗯,我知道的,你也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家裡,照顧好咱娘和孩子們的……”
兄妹倆該說的該囑咐的該勸慰的都說的差不多了,夜也深了,這才分彆回了自己房間睡下。
回到房中,躺在炕上,邱晨不敢動不敢弄出動靜,靜靜地躺著炕上,耳中傾聽這兩個孩子和劉氏勻細的呼吸聲,漸漸地居然睡著了。
仿佛剛剛睡著,邱晨猛地一下子又醒了,睜眼,就看到窗紙已經泛了亮兒。
天就要亮了,她該出發了!
默默地躺了一會兒,邱晨儘力放輕了動作起身,垂眼看到身邊阿福和阿滿仍舊睡得酣甜的小臉兒,終是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兩個孩子。
“你要走啦?”劉氏壓低了的聲音突然響起。
邱晨正在親吻阿福的動作頓了一下,緩緩地抬起臉,對著劉氏微微一笑道:“娘,要趕去鎮上和廖家人會和……你再睡會兒吧!我十多天就回來了……”
“噯……”很意外的,劉氏沒有堅持起身,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邱晨起身,打開屋角的箱子,拿出一個小小的包裹來,又和劉氏打了聲招呼:“娘,我走了……”
“嗯,去吧,彆掛記家裡,有我和你大哥呢……”劉氏的聲音特彆的平靜,讓邱晨滿是離情的心緒似乎也平靜了不少。
“嗯,我知道了!”邱晨應著,再也不說彆的,轉身,大步走出了屋門。
在院子裡捧著水洗了把臉,隨手把頭發綰在頭頂,用布巾牢牢地縛住,邱晨又進東廂拿了一個褡褳出來,楊樹勇已經套好了車,隨車跟著的,還有已經上好馬鞍的胭脂!
兄妹倆要說的話昨晚似乎都說完了,這一早見了,都隻是略略打了個招呼,邱晨就上了馬車。
楊樹勇一揮馬鞭,馬車和隨車的胭脂馬蹄踏踏地,駛出了林家,駛出了仍舊寂靜的山村劉家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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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俺加更了,咋木個留言表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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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菲兒的花花,抱抱……
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