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琉璃打開門走出來的時候,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木製的輪椅。
“這是誰的惡趣味?”
琉璃記得自己應該沒傷到了腿。
看著麵前的硝子和五條悟同時指向夏油傑,琉璃麵無表情地問:“理由?”
“不是,你聽我解釋······”
夏油傑無奈的瞪了一眼這兩個不講武德的,明明他們都同意了!
“我們本來以為你長時間沒正常進食會很虛弱,所以準備了輪椅方便你行動,我保證沒有惡搞琉璃的意思!”
琉璃現在的狀態也確實很虛弱,米色的浴衣在他身上顯得空蕩蕩的,蒼白的臉頰上已經失去了發燒帶來的紅暈,他現在看著就像一個紙人一樣。
“我沒停止過複健,走路還是能走的。”
更何況,五條悟每次來都會帶著食物,琉璃也不至於完全沒吃飯。
“夏油查出來了三個能和你的情報對的上的家庭,”硝子和琉璃對了對額頭,將手中的資料放在了他手裡,“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琉璃看了一眼穿著各異的三個人,轉身坐在了輪椅上,歎了口氣:“你們對病人態度好差。”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幾個人在打壞主意,但是算了,不生病了就是心情好些。
“哪有~”硝子樂嗬嗬的推著輪椅往外走,顯得非常興奮。
穿著和服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了一眼,狡黠一笑,跟在了硝子的身後。
“辛苦你們調查了。”
“但是我有些不太明白,”夏油傑摸了摸下巴,“既然是要找那個羂索,為什麼還要鎖定已經父母雙亡的孩子?甚至為什麼是孩子?”
五條悟充當病房內外的橋梁雖然有準確的傳達了琉璃的推理,但是夏油傑仍然不能理解琉璃是怎麼通過這些情報得到答案的。
“羂索是找不到的。”琉璃翻閱著手中的資料,冷淡的回答。
五條悟看著麵無表情的琉璃,不滿的撇撇嘴,還是生病了好玩!
“她會製造一場死亡來合理的消失匿跡嗎?”硝子若有所思的接上了琉璃的思路。
“那你怎麼知道她有孩子?”五條悟從夏油傑身上掏了一顆糖,塞進了嘴裡。
琉璃合起手中的文件,神情淡漠:“她對我的態度很奇怪,我本以為哪怕是放下戒備,她也不會對我有那種憐憫的情緒。”
被夏油傑判斷為可能會戳到傷疤或者說可能會讓人感到羞惱惡心的行為,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被琉璃說了出來。
正如伏黑甚爾所說,他鬨完彆扭就不在意了。
一直擔心琉璃還特意叮囑五條悟不要提起這種話題的夏油傑:······
對這種事情接受良好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挺有問題的。
想到伏黑甚爾似乎也是這種人,夏油傑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伏黑甚爾今天沒有來,高專那邊開了教師會議,需要全員到場。
“什麼意思?”五條悟疑惑的歪了歪腦袋。
“我不是很確定,但是如果形容出來的話就像是······”琉璃糾結的吐出兩個字,“母性。”
硝子:?
五條悟:?
夏油傑:?
“她一直喊我‘孩子’,”琉璃微微眯起眼睛,“那具身體的右手無名指上有戒指的痕跡,衣著是柔軟的麵料,身上帶有奶粉的氣息,她在捏我的時候,自然的好像是在給孩子擦臉。”
“·····你為什麼這麼經驗十足?”
夏油傑剛說完這句話,就被硝子看了一眼。
行,知道了。
五條悟皺起眉:“既然你都確定找不到她了,為什麼要去查她的小孩。”
“我要去看看那個孩子。”琉璃淡漠的看向五條悟,“那個獨立於咒胎九相圖之外的孩子,可能是羂索的成功作品。”
已經大概了解加茂憲倫喪心病狂實驗的三人同時理解了為什麼這個實驗狂一定要去看那個小孩了。
“但是如果是死遁,難道不會把孩子也帶走嗎?或者殺了?”硝子眯起眼睛推測道。
夏油傑皺起眉,他不太喜歡這個話題。
“所以才要去看看。”
說得再多,都隻是紙上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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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倭助出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黃昏下這個耀眼的組合。
白發的少年身穿白底藍紋的和服,半搭在鼻梁上的墨鏡下,藍色的眸子慵懶的半闔著。他飽滿的唇角微微上翹,眉眼輕佻的看著周圍的花牆,時不時的摘下一朵扔進旁邊人的懷裡,笑得漫不經心。
身著黑底金紋和服的黑發少年有著不符合年齡的穩重,他的眉眼溫和柔軟,一手撐著傘,微微向著中間傾斜。如墨一般頭發半紮在腦後,發尾隨意的散在頸邊,上半身的領口隱隱能看到健碩的胸膛。
他用暗金色的瞳孔打量了虎杖倭助片刻,禮貌的點了點頭,把傘收起,放置在了手旁的輪椅側邊,露出了中間棕色頭發的兩人,似乎是一對兄妹。
穿著劍道服的少女出現在了光中
,棕色的短發利落的卡在耳後,黃昏從她背後溜了出來,將她淚痣上棕色的眸子襯得溫暖,她正神色溫柔的推著輪椅上的人,低頭和他說著話。
三個人走路的木屐聲中混著雜聲,那是比身後人矮一截的木製輪椅滾動的聲音。
虎杖倭助的目光轉移到了三人簇擁著的人身上。
那是一個瘦弱的像是久未見過陽光的青年,他身上米色的浴衣寬大鬆散,蒼白的臉頰上是和少女相同卻又不儘相同的琥珀色眸子,耳邊帶著兩片白色的玉石。
青年眼下的淚痣帶著倦怠,他的神色冷淡,卻又在少女低聲和他說話時軟下眉眼,溫聲回應。
四個容貌出眾的少年在這種鄉下地方散步嗎?
虎杖倭助原地站定,直覺告訴他這些人可能是來尋他的。
難道是為了仁來的嗎?
還是說······
“請問是虎杖先生嗎?”夏油傑對著獨自站在門前的老人露出和善的微笑。
虎杖倭助看向夏油傑,飽經滄桑的眼睛微微眯起:“是我,你們有什麼事?”
“其實我們家少爺前段時間被人襲擊了,”夏油傑眨眨眼睛,神色自然,“後來經過調查,我們發現凶手是是一名額頭上有著怪異疤痕的女性······”
夏油傑看著神色平靜的老人笑著繼續說:“有目擊者說,她逃到了這一帶,不知道您有印象嗎?”
“誰知道呢?”虎杖倭助神色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少爺”和護衛們,擺了擺手轉身準備進屋,“你們去彆處問問吧,這裡隻有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琉璃淡漠的看著轉身的虎杖倭助突兀的出聲:“您能養育到他幾歲?”
青年冷淡的聲音還帶著虛弱,聲音輕飄飄的。
但這句旁人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卻讓虎杖倭助腳步突兀的一頓,又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向前走著。
“確定了啊。”夏油傑吐出一口氣,笑著看向琉璃,“我差點以為要全都撲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