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製定和行動開始的具體時間已經無法追溯,伏黑惠也隻能給虎杖悠仁大概講一下他們被喊到高專後拿到的材料內容,和他基於現狀進行的一些推斷而已。
“老師他們整合了業鏡、禦三家、兩大高專畢業生在讀生、阿伊奴咒術連以及民間術師等幾乎所有的咒術界相關者。
通過政府和總監部下達的官方命令,將他們進行了重排和編隊,共同組成了名為‘業火’特彆行動部隊。”
“啊,是不同番隊的那些人嗎?”
虎杖悠仁將對講機放在了伏黑惠手中,有些茫然的撓了撓頭。
“為什麼要叫業火?”
“詳細的情況我不太清楚,”看著手中寂靜的對講機,伏黑惠將音量旋鈕重新擰開,聽著其中紛雜的報告聲,“但名字似乎是夜蛾老師起的。”
與羂索對峙讓其釋放所有底牌的計劃雖然是高專六人共同製定的,但是最終行動裡清剿詛咒的行動命名,琉璃還是交給了一直默默支持他們的夜蛾正道。
這位穩重的長者思索許久,給分工完的特彆行動部隊,留下了業火之名。
世間諸罪加於身,地獄烈火焚惡業。
既然世界的敵人承載了慈悲救濟的羂索之名,那他們就背負著象征懲戒與降罪的焚身之苦,還給人間公道與清明。
感覺到手機的震動,伏黑惠看著五條悟發來的帶著顏文字的信息,簡單的把其中的重點稍微總結了一下。
“五條老師說虎杖帶來的對講機原本就是閒置的,讓我們謹慎使用。”
這算什麼?是怕他們有心理上的不平衡?
……真是壞心眼的大人。
“閒置?”
“這個對講機是獨立於十番隊之外的特殊品,原應該被布局人分發給選定之人,讓其把對講機用於彙總情報和充當第二司令塔。”
伏黑惠指了指對講機角落編號的“01”,和虎杖悠仁一同看向了那個沉睡的青年枕側。
在隔音的看護窗外,他們隻能看到吊瓶正下方的對講機正在一下下的閃爍著綠燈。
“但第一司令塔沉睡之際,本就不太必要的第二司令塔失去了其原本的存在意義。”
於是本是用於預防特殊情況的第二個對講機,被交予吉野順平,將其托付給了唯一一個遊走在咒術界之外,但卻不得不參與到計劃當中的虎杖悠仁手裡。
“應該是希望我們也多少聽一下公共頻道傳來的信息,了解到戰場的現狀吧。”
畢竟他們被交予了守衛高專的任務,哪怕是隻有三個人,他們也是被當作有戰力的術師看待的。
虎杖悠仁抿了抿唇,突然理解了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那有些異常的表現。
“……為什麼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未入學嗎?
因為不被信任嗎?
因為還隻是孩子嗎?
“…我們所在的街道,是最後被疏散的地區,”跳過虎杖悠仁的疑問,伏黑惠繼續講述著那文件中被不同大家長寫下的解釋和留言,“因為敵人對我們所在地域的關注度最高,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從一開始就以政府協助為主導的非術師和術師聯合,在越過最後的執法權和自治權的障礙之後,業鏡很輕鬆的就接管了引導避難的行政資格。
有執法機關的支持和窗與輔助監督提前做好的勘察,在計劃開始之初,業鏡的非術師們就有條不紊的出具了官方文件合理合法的征用了公共設施,讓政府人員與咒術界相關者一同,進行了各地的人員疏散。
虎杖悠仁握緊雙手,抵住了有些發涼的腦門:“…因為我是,兩麵宿儺的容器。”
因為是容器,所以被關注;因為是敵人半身,所以被隱瞞;因為靈魂特殊,所以被喊出;因為是孩子,所以被保護。
“那不是你該背負的責任,虎杖,”將對講機放在長椅的另一端,伏黑惠有些彆扭的抓了抓腦袋,“……我們也不是生你的氣。”
他們三人曾一同麵對過那個讓虎杖悠仁變為容器的敵人。
而後,釘崎和他,因無力反抗,被迫見證了虎杖成為了兩麵宿儺的容器。
他們在數天前,還作為高專的預備役,在初中最後一學期同班學習和生活。
然後,釘崎和他,因實力不夠,被排除在了虎杖執行的冒險計劃之外。
“不是作為業火成員參與清剿行動這一點,我們是可以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們實戰經驗不足,沒有獨立執行任務的經驗。
在詛咒橫行的亂局中,瞬息萬變的戰場容不下可能會成為拖累的菜鳥術師。
“我們…釘崎隻是——有些擔心你。”
他們是同齡的同期,是一同學習的夥伴,是閒聊笑鬨的好友。
可是他們被牽扯進亂局的夥伴,獨自一人去麵對了那個可能威脅到靈魂的敵人,他們知曉家長們會讓虎杖平安的回來,也知道虎杖的特殊身份會讓他不得不牽扯到很多事件中去。
可就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和虎杖作戰的不是他們。
不甘心和家長們並肩的不是他們。
不甘心——
伏黑惠看著那個在沉睡中獨自戰鬥的青年,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不甘心處在無力的地位。
“但我們所處的位置確實很重要,”伏黑惠拍了拍虎杖悠仁的後背,想安慰他不要太低落,“高專駐地被用於術師家屬們的避難,我們要保護好他們……你在聽嗎?虎杖?”
這家夥發什麼呆呢?
“嗯…也就是說——”
伏黑惠疑惑的側耳,沒聽清楚那聲調過低的嘟囔。
“什麼?”
抓住重點的虎杖悠仁回過頭,眼睛亮晶晶的問:“也就是說!釘崎和伏黑的生氣,其實是對我表達彆扭的關心,對吧?”
伏黑惠:……
這混帳到底在聽什麼?
“不是。”
“哎~伏黑君~看這邊嘛,不要不好意思承認嘛~”
“彆煩。”
就在虎杖悠仁還想再浪一下,讓臭臉的海膽好友表情崩壞一下的時候,被鬨的伏黑惠突然抬手阻止了虎杖悠仁的湊近,接通了震動的手機。
是釘崎野薔薇打來的。
“喂,男生們,”少女堅毅的聲音帶著些許凝重,從話筒的另外一側傳來,“先彆交流你們那沒用的感情了,這邊出了點……我沒法判斷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