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線 原作硝子穿本作(下)(2 / 2)

發間顫抖的手指戰栗地虛扶著她的後腦勺,微涼的頸窩傳來她熟悉的沐浴液香氣,跪伏在床側軀體克製又溫柔的停在她的身旁。

家入硝子有些想哭。

可她的眼睛酸澀,卻沒有一絲水汽醞釀。

…這也太讓人不習慣了。

你怎麼這麼對她啊……

你怎麼這麼對我啊……

你這樣——我回去以後該怎麼辦啊?

“……我快要睡著了,睡醒以後,她應該就會回來了。”

家入硝子放在身側的雙手克製的攥緊被子,沒有回抱那個瘦削的身影。

“所以至少,讓我看——”看你的模樣。

“彆看了。”

沙啞的,冰寒的聲音鑽入了家入硝子的耳中。

她無措的繃緊神經,不知道自己哪裡冒犯到了他。

“彆看清,彆回憶,彆記得。”

冷淡的,刻意壓低的聲調,帶著顫抖的尾音從家入硝子的頸窩響起。

“…硝子,不能記住我。”

“不要再回憶起這裡的事情。”

“彆把它當做美好的未來看待。”

“硝子,聽話……不可以把它帶進回憶裡。”

我不願看你這般模樣。

可比起讓你知曉這是幻夢一場,我寧願你繼續活在那個無堅不摧的安全屋裡。

為何是你?

為何我不在?

為何你會來?

……我留不下你。

那你就不要記得。

抱歉啊,哥哥無能。

若是…若是我可以做出改變……

“你…”懷中人顫抖著回抱住那個帶著寒意的身體,嗚咽著把腦袋埋入了琉璃的頸窩,“你怎麼這麼殘忍啊……”

琉璃慌亂的將懷中人抱的更近,聲音酸澀:“對不起,對不起,硝子,對不起,你彆哭,我……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無法麵對,所以逃離。

無法放下,所以回來。

如果他能做到更徹底一些,如果他……如果他沒有讓硝子知道他的存在。

“你乾嘛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在乎我啊……我不想這樣!!”

二十八歲的,經曆了太多事情都未曾掉過眼淚的醫者,崩潰的在琉璃懷中放聲大哭。

像是迷路的女孩找到了家,忍耐的委屈終於找到了可以釋放的地方。

持刀持煙都未曾顫抖的雙手死死拽住琉璃的衣襟,悲切的哭腔幾乎淒厲到嘶啞。

可最讓人崩潰的是,家入硝子的困意沒有絲毫減弱,甚至上攀到幾乎將她的哭聲都壓了下去。

不行!她不困!!讓她醒來!!

家入硝子焦躁地急喘著,想讓那不聽使喚的身體再一次升起活力。

硝子!再給我一點時間!一點點就好,求——

“……硝子,聽我說。”

清冷的,平靜的嗓音從家入硝子的耳畔再度響起。

家入硝子愣愣的眨動著被淚水充盈的眼睛,下意識的抓緊了那個握住她手的瘦削骨節。

…他為什麼這麼平靜?

…他憑什麼這麼平靜?

家入硝子想問一問他。

你無所謂我在不在嗎?

你無所謂我離開後會麵對什麼樣的景象嗎?

你明明……明明那麼在乎她?

問題如山一樣多。

可她隻覺喉嚨滯塞,半字也無法吐出。

“冷靜下來,硝子。”

清冷的嗓音離開了她的身側,停在了她的正前方。

這是家入硝子第一次,看清楚那個名義上兄長的模樣。

其實手機上的照片她看到很多張了。

但麵對麵終究是不一樣的。

和她同色的,半長的頭發。

和她相異的,眼下的淚痣。

家入硝子伸手扶住那個蒼白的臉頰,怔怔的回望那雙與她相同的眼睛。

…那是沉寂著屍骸的琥珀。

她的,和他的。

這個人,遠比她要絕望許多。

“……彆用這種眼神看我。”

聽到沙啞嗓音擠出的委屈話語,琉璃露出淺笑,俯身輕輕對上了她的額頭,閉上了眼睛。

“好。”

“……我要走了。”已經足夠了。

“嗯。”

“你也不能記得我。”他不必背負她的缺憾。

“……”

家入硝子一呆,驟然伸手抓住麵前人的衣領,沙啞的一字一頓的重複著:“你不能!記得我!”

回應她啊!

誰允許你擅自承擔了!!

不,不對,他一定會忘記的,就像她和今天她見到的所有人一樣!

他是沒辦法記得住的!

家入硝子本該這麼想。

可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又無奈的睜開了。

“硝子,回去吧,”琉璃扶著那個慌亂的卻難掩困意的麵容,柔軟的眉眼露出她最喜歡的淺笑,“回去後,好好地睡上一覺。”

家入硝子……硝子不可思議地拽住琉璃的手腕,可困意的上湧讓她連說話都已經無力支撐。

“你不欠——”

“我知道的。”

夜色裡,青年倦怠的將沉睡的女孩圈入懷中,拍著她的脊背,溫柔又懶散。

“晚安。”

月光在地麵上倒映出寂靜的兩人的影子。

然後一個影子重新動了起來。

“……哥?”

“嗯?”

“你是,哭了嗎?”

硝子驚訝的碰了碰麵前人濕潤的眼角,有些意外的看著那不甚明顯的水漬,下意識的和他碰了碰額頭。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事…隻是做了場,短暫的、印象深刻的噩夢。”

“……我這是,做噩夢了?”

家入硝子從醫務室辦公桌上直起身,看了看被浸濕的袖子,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有些腫脹的眼角。

“奇了,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

穿著白大褂的女人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懶散的摸了摸煙盒,又莫名的放下了手中的打火機。

“回去再睡一覺吧。”

希望這次能做場好夢。

“睡吧,硝子。”

彆對夢太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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