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淵手持長劍,劍身滴血,一滴一滴的落在雲梯上,他沒走一步,天軍便後退一句。
那滿身的戾氣,三尺之內的仙族觸之湮滅。
穹頂之上雲層翻湧,天府百萬大軍壓境,天與地,涇渭分明,兩相對視,劍拔弩張。
“你……終究還是來了。”一道虛影投下,步蘅端坐在玉殿之上,一手撐著額頭,笑看著郯淵。
似俯視,似探究,似神明對妖魔的輕視和忌憚。
郯淵停下腳步,勾唇看著那虛境之人:“天帝敢出來與本君一見嗎?”
“如同縮頭烏龜一樣的躲著,你以為你可以躲多久呢!”
步蘅麵容一冷:“郯淵,你不能放下從前嗎?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會補償你的。”
“補償,好啊,拿你的命來嘗吧!”
“哈哈哈哈,我聽聞遙知知似乎三十三重天的金血天佛啊。”步蘅手指磨蹭這手裡的玉珠:“不知若是三十三重天諸佛知道他們的金血天佛在人間委身妖族,會是什麼反應呢?嗯!”
一個嗯意味十足,威脅的有理有據。
“不會覺得羞恥嗎?”
“高高在上的拂,和你這個殺人無數低賤的半妖苟且,漫天諸佛的顏麵蕩然無存啊。”步蘅看著郯淵越發赤紅暴戾的眼神,勾唇。
她就是要刺激他,讓他失去理智,他還可以因為瘋魔,順手給她解決一些後患,然後她就有理由殺了他。
步蘅起身:“你說說,這件事本來是三十三重天的秘密,可是若成了三十三重天的醜聞,她會不會被強行帶回去。”
“郯淵,你說說你啊,一個低賤的半妖,本座好意提攜你,卻被你倒打一耙,你放一個親兄弟在本座的身邊多年來假意討好本座,背著本座乾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兒,他竟然為了挑撥三界的關係,私自開啟天河水閘,屠戮人間,又勾結諸青璿以本君的名字釋放冰魘,而你乘機吞噬壯大自己,此人當真是……該死啊。”步蘅一字一句咬的極為清晰。
揮手,樂清如同從血譚之中被撈出來一樣,了無聲息,就這樣被天府軍押了出來,當著郯淵的麵,從雲端扔了出去。
郯淵身體微動,眼底閃著淚光:“大哥……”
“步蘅!!!”郯淵厲聲高喝。
憤怒,恨意充斥著他的心。
周身的血霧越來越越重,險些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他也不顧周圍所有人的眼神,飛身朝著樂清而去。
血汙的人從雲端跌落,一身激烈帶著絕望的哭泣聲聲從雲端響起:“爹,爹……”
妧回頭發淩亂,同樣渾身是血的從天兵之中跑了出來,卻在一步快要踏下去之時,被按在雲端,她死死得盯著落下去來了人,在她的視野中越來越小,她拚命的掙紮著伸手想要抓住他:“爹……爹……”
“不要殺我爹……”
“為什麼……爹!!!”
樂清聽見那如同小獸嘶吼一般的哭聲,強迫著睜開眼睛,看他最後一眼。
可是他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
他抬手想在摸摸她,可是也沒有力氣。
他忍著痛意扯了扯嘴角。
阿回,記住我的話。
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