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微微點頭,將手中這疊感謝狀放在燭火上,看它們漸漸變成一團火焰。
“氏鄉。”
“嗨!”
“那個叫千岩的姬武士,還有親族在吧?抬格其親族近支七人為禦家人,賜予斯波編製,改苗字尾田,延續尾田家業。
日野城準備出多少領地補償尾田家,我不管,但尾田家的本領安堵算入斯波家,算入我的直臣。
讓那些尾田眾重新埋葬尾田四娘及其兒子兒媳,定為她們這一脈的先祖,好生祭奠吧。”
“嗨!”
義銀說到此處,手中感謝狀已經全部化為盆中灰燼,一陣微風拂過,卷起灰飛,煙滅。
蒲生氏鄉抬頭看向聖人,輕聲問道。
“伊賀前田家那邊,該如何處置?”
義銀看了眼一臉恭謹的蒲生氏鄉,心中泛起無奈。
蒲生氏鄉果斷得宰了親小姨和一眾家中姬武士,又分出領地給尾田家繼上苗字家業,一點不逃避自家責任,甚至太過主動了。
她心裡未必是憐憫尾田四娘一家的苦難,更可能是把這件意外慘案當做了政治突破口。
之前蒲生氏鄉在義銀麵前慷慨陳詞,曆數斯波地產隱患錯漏,特彆是抓住前田利益搞的預售學區房一事,卻讓義銀裝糊塗和了稀泥。
借著尾田四娘一家的慘事,蒲生氏鄉再度看到了整改斯波地產的希望,便順勢發動了政治攻擊。
蒲生家不躲不擋,切腹,賠償等等舉措一步到位,就是把皮球踢到了伊賀前田家腳下。
蒲生氏鄉已經負起了責任,那麼前田利益是否也應該有所表示?
為了尾田四娘這位忠義之士,蒲生眼都不眨就把自己的親小姨,家老代官青地茂綱宰了賠禮,還加上了一眾參與的家臣頭顱。
前田利益那邊呢?
要麼服軟承認斯波地產存在製度性問題,讓同心秘書處借機切入管理,主導斯波地產的利潤分配。
要麼,就隻能切幾個前田家重要人物的腹了,且看前田利益舍不舍得跟進。
義銀心裡明白蒲生氏鄉是在借機發難,斯波家中央與地方已經是矛盾重重,連義銀都不能強行壓製蒲生氏鄉。
因為掌控斯波地產這一重要財源,並非蒲生氏鄉一人的意誌,而是斯波家中央同心眾集團的意誌。
義銀自己催熟了同心眾集團,借同心秘書處這一中樞機構,向地方要權,就必然會發展到這一步。
而蒲生氏鄉的要求也很合理,尾田四娘一家的慘案必須需要一個能夠服眾的結果,否則就會動搖義銀的威望,影響斯波家的統治。
統治是一門藝術。
從古至今,統治者和被統治者在本質上就是對立的。
以金字塔結構的統治階層來看,被統治者的力量是無窮無儘,遠遠大於統治者的。
統治者隻能依靠提高自身的組織力,瓦解被統治者的組織力,以有組織有力量的體係來震懾被統治者,維持政權。
這不就是統治的藝術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