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聞山城,居館。
大藏長安一路恭謹走在門廊,再一轉彎就是聖人聽政的大廳,小心翼翼跪在門外行禮。
坐在主位上的義銀衝她溫和招招手,示意她入室等候。
大藏長安小心坐好,悄悄抬頭看向斜上方,蒲生氏鄉,井伊直政等一眾同心秘書處正在彙報工作。
義銀對蒲生氏鄉說道。
“你繼續。”
蒲生氏鄉看了眼規規矩矩坐在末位的大藏長安,知道因為堺港經濟問題辦的好,這位曾經一度跌落的奉行長官再度受到聖人的重用。
此刻,蒲生氏鄉已經無暇顧及大藏長安的旁聽是否合適,她自己的壓力已然非常大。
事情的發展超乎了蒲生氏鄉的想象,沒想到斯波地方武家為了保住自己家的小金庫,竟如此狂妄,意圖對抗中樞,令她始料未及。
而在此同時,織田內戰進入白熱化階段,斯波家的內耗又導致介入織田內戰的大好機會正在溜走,這讓蒲生氏鄉心急如焚。
蒲生氏鄉沉聲道。
“織田信包利用內應開門,攻破岐阜城,又以織田家督後見人的身份,痛斥織田信澄圖謀不軌,逼其切腹自害。
而柴田勝家在北近江被羽柴秀吉堵著,無法救援織田信澄,行動變得非常急躁。
其先鋒佐久間盛政在賤嶽奇襲成功,突入大岩山,結果遭到羽柴軍圍攻,佐久間所部久戰崩潰,連帶柴田勝家本部也被順勢帶崩。”
義銀眉頭緊鎖。
佐久間盛政乃柴田勝家座下悍將,又是柴田勝家哥哥的孩子,所領軍勢都是柴田下屬精銳。
她這是想要複製當年真田信繁攻破賤嶽,奇襲大岩山,逼迫織田信長後退,使得斯波戰勝織田的那場戰役。
羽柴秀吉的處境和當年的織田信長相似,她一旦被佐久間盛政逼得退出北近江山地,身後就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地帶,無險可守。
佐久間盛政想得很美,但她卻忘了,當年真田信繁在賤嶽的突襲打崩了羽柴秀吉,差點讓羽柴秀吉被織田信長拋棄,死在大岩山。
羽柴秀吉這輩子都不會忘了那場敗仗,怎麼可能重蹈覆轍?
佐久間所部沒有真田眾的強悍戰力,卻能複製真田眾的成功,再次突入大岩山,那隻有一個可能。
這是羽柴秀吉的陷阱!
羽柴秀吉誘敵深入,打崩了柴田勝家最精銳的部眾,然後順勢反推,一舉攻破柴田本部。
於是,看似強大的北陸軍團竟然在一日之間兵敗如山倒。
義銀歎道。
“柴田勝家輕敵了,羽柴秀吉厲害呀,表麵示弱,一招製敵。”
蒲生氏鄉的麵色難看,繼續說道。
“羽柴秀吉不給柴田勝家一絲機會,咬著柴田勝家的敗軍殺入越前國,柴田勝家無處可逃,無奈之下隻能是火燒本莊城,自焚而死。…。。
在她死前,把織田殿下嫁給她的弟弟市君送出城外,交給了同為織田家臣的羽柴秀吉,算是儘了君臣情義,沒有連累主家男人。
羽柴秀吉一攻破柴田勝家,就立馬與織田信包翻臉,指責她殺害織田信澄這位一門親支,不配為家督後見,織田攝政,意圖討伐之。
織田信包恐懼於羽柴秀吉的強勢,轉頭聯係德川家康殿下,希望得到三河遠江的盟友助力,對抗羽柴秀吉。
德川家康殿下已經響應了織田信包的請求,動員軍勢準備介入織田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