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揉揉太陽穴,吐槽了一句。
陽乃的想法太過天真,雖然她很聰慧,但眼界思路有些窄。
連你都能看出其中的利益,那為什麼沒人去做呢?那些個商人傻?還是兩國的武家傻?
從先代織田信秀起,尾張和三河就一直在打仗。確切的來說,是下尾張和西三河。
下尾張織田信秀一代人傑,多年就打不下三河,因為運氣太差了。
西三河鬆平家也出了個人物,鬆平清康,三河人吹噓鬆平清康三十歲可得天下。
她二十五都沒過就死了,可以隨便吹。義銀還覺得自己二百歲不死,能統一全球呢。
可不管如何,她活著的時候織田家就是沒法染指三河。
她死後,女兒打不過織田信秀,不得已向東麵的駿河名門今川家求援。結果是織田信秀含恨退兵,從此與三河無緣。
記得織田信長小時候還經常帶著鬆平清康的孫女,被擄來的人質鬆平竹千代,來斯波守護府玩耍。
現在的三河國是今川家的附屬,而今川家野心勃勃,織田信長很是警惕。
三河缺糧,尾張缺馬,雙方都清楚。大名之間交換物資尚且可行,如果從屬的武家敢私下交易,那就是資敵。分分鐘砍下腦袋,沒收賊臟。
所以明明這條商路就在眼皮底下,可就是沒有武家敢伸手。
陽乃雖然聰明,但畢竟是平民出身,沒弄清其中的緣由也屬正常。
義銀將這些掰開與她說清楚,最後慎重地說。
“陽乃,等我走後你做事一定要多看多想,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麼大的好處,沒有道理隻有你看見了。如果有,肯定是有人在設計坑你。”
陽乃越聽臉色越白,想起那些商人的蠱惑,現在才明白過來,低頭一個土下座。
“對不起,大人。是我的錯,做事糊塗還沾沾自喜,差點害了斯波家。”
義銀見她明白過來,安慰道。
“明白過來就好。一旦出了事,你必死無疑。我不希望你死,對於我來說,你和雪乃的份量不比斯波家輕。”
義銀說的是實話。斯波家就是他為了混日子扯的虎皮,他從來不在乎斯波家的延續。
隻要活著的時候過得去,死後哪管斯波存亡。
可陽乃雪乃卻是他一手拉起來的姬武士,一起兢兢業業在這個亂世求存,相互取暖。名為主仆,其實在他心裡亦是親人。
陽乃不知道他的心思。她是本世界人,了解武家對自己的家族和家名有多看重。
先是難以置信,又見義銀言辭懇切不似作偽,忍不住熱淚盈眶。
“大人,陽乃這輩子都是大人的奴仆。如有虛言,必受萬箭穿心而死。”
義銀拉起她,替她拍拍皺衣。
“說這麼難聽乾嘛。你要好好的,雪乃也要好好的。我們要一起把這輩子好好過過去,誰也彆委屈。”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嗚嗚的哭聲。兩人一驚,陽乃把門拉開,原來是雪乃在門外。
雪乃是家中付目,四處走動沒有侍男敢攔。
今天大半天看不到義銀,姐姐和利益也不見人影,心裡有些擔心。養了幾天身體有了點力氣,自己爬了起來,出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