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川藤孝雙馬不停,來回換乘,第三天夜裡就衝回了京都。
剛入京就直奔三淵府邸,將剛剛睡下的生母三淵晴員拉了起來。
“母親,出大事了!”
“何事?你不是陪義銀去了近江,怎麼忽然回來了?”
“來不及了,母親大人。趕快叫上和田惟政大人,一起進禦所求見公方大人!出大事了!”
細川藤孝路上奔馳時候,就把事情想了通透。
這次六角家伏擊斯波義銀,幕府未必肯出麵硬剛六角家。要想幫上那惹是生非的未婚夫,非得下點狠藥。
足利義輝被稱為強情公方。自幼練劍,性子堅韌不拔,寧折不屈。
雖然當上將軍以後,顧全大局忍了不少,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斯波義銀到底是擅自借兵淺井家打擊異己,還是為幕府分憂討伐六角家,就看足利義輝的性子夠不夠剛烈了。
三淵晴員沒有次女心思深沉。隻是見她花容失色,憔悴不堪,一路趕路回來的疲憊溢於言表。
心裡知道不好,也不遲疑。拉著細川藤孝就去了和田府邸,拉起和田惟政一起覲見將軍。
此時,足利義輝正在做著劍道晚課,在劍室內冥想。
聽聞三女求見,也是疑惑不解。她知道細川藤孝被三淵晴員叫去陪著斯波義銀出使六角,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既然半夜求見,肯定是出了問題,當下也顧不上更衣去議事廳,直接叫人帶來了劍室。
三女跟著侍男走入劍室,兩側皆是將軍收藏的名刀名劍。
足利義輝坐在室中央,身上是一件白色和服,盤坐在地上,兩膝上橫著一把帶鞘名刀,正在冥想。
“藤孝姬,你怎麼回來了?出了什麼事?”
足利義輝也不廢話,直接問起了緣由。
細川藤孝跪坐鞠躬,然後抬頭回答。
“公方大人,六角家襲擊了幕府派出的斯波義銀大人。”
“什麼!”
足利義輝,三淵晴員,和田惟政同時喝道。這事太過匪夷所思,六角家莫非是瘋了不成。兩幕臣一時忘了尊卑,跟著失聲喊了出來。
“是六角忠犬目加田家動的手,在靠近目加田城的山穀內,
前後夾擊,沒有想留活口。”
細川藤孝也不給將軍擴散思維的機會,直接敲死了六角家的伏擊方式,將六角家的狠毒說得清楚。
足利義輝臉色發青,雖然震驚六角義賢的陰狠,卻可以想得到他出手的原因。這是不滿幕府的敷衍,要用義銀的命換個更好的借口出兵北近江。
幕府這時候正警惕三好家動向,不想也不能對六角家做什麼。即便死了使臣,六角家汙蔑是淺井家襲擊幕臣,幕府也隻能忍下來。
現在是足利家需要六角家的支持,而不是六角家求著足利幕府。六角義賢這個巴掌徹底打腫了足利義輝。
把牙咬得緊緊,手握著刀鞘嘣嘣作響,足利義輝問道。
“那斯波義銀現在如何?”
“斯波禦前武勇不下當年巴禦前,殺退目加田家伏兵,斬首五級勇不可擋!”
細川藤孝也不直說,先誇耀起義銀的武勇來。
足利義輝錯愕地看著她,注意力的確被細川帶偏了出去。
“這斯波義銀真如此厲害?”
三淵晴員和和田惟政也是詫異。之前她們與將軍還一起聊過斯波義銀,當時都覺得斯波義銀的說辭隻是吹噓。
男人能有多大本事,無非是借著斯波家的餘蔭在尾張混口飯吃。看著可憐,還想留她在京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