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金貴那也就是個名!能當飯吃?反正我不願意。”
藤堂虎高攔住女兒,瞪了眼田中,說。
“名怎麼了。我當初也是幾個村裡出名的俊俏娘,武藝高強的姬武士。可郡裡有些地位的武家哪個肯將家裡的嫡子嫁過來。
是覺得我虎高為人不正?扯淡!
就是因為我們是國人!我母親是國人地侍,我是國人地侍,我女兒還是國人地侍!
我們不管怎麼努力,祖祖輩輩都是被人踩在腳底下,卑微的國人!”
環視一周,見大家都不言語。藤堂虎高胸悶坐不住,站了起來。
“大野木家憑什麼兵糧役比我們少三成?安養寺家憑什麼就能迎娶郡裡高門的嫡子?
她們家的姬武士比我們能打?比我們聰慧?比我們吃苦耐勞?
去他爹的!就因為十幾代以前,她們的祖宗跟著足利將軍打了一仗。
就那麼一仗!從我祖母的祖母的祖母的祖母起,她們就比我們高貴,事事有她們的好處。
憑什麼!你們告訴我!憑!什!麼!”
藤堂虎高從來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眾人從未見過她如此失態。
就算是一向大大咧咧的高虎,也不敢在這時候觸怒發狂的母親。
她一直覺得自己被母親壓製著雄心壯
誌,不能理解她的抱負。
此刻,她卻有些心疼地看著母親。也許,母親曾經像自己一般鬥誌昂揚,對生活充滿了希望和追求。
隻是碰得頭破血流,才死心回到家裡,維持著家業,不再妄想。
藤堂虎高沒空去考慮女兒的心思,她這次是鐵了心要辦這事。這是為了大家好,她問心無愧。
“就因為她們是禦家人身份,她們愛戴將軍,她們的祖宗為足利家流過血。
我也可以愛將軍,我也可以談!隻要給我禦家人的身份,我可以為將軍流乾最後一滴血。
有了這身份,我們就不是國人眾,不是鄉下的國人地侍。而是源氏禦家人,源氏的自己人!”
長臉田中就是不服氣,她被當眾擼得沒了麵子。怎麼說也在藤堂眾有些地位,心一橫,梗著不肯低頭。
“她們那些禦家人都十幾代了,現在世道越來越亂,說不準哪天將軍家都沒了,這身份還有用處?
抓緊了手裡的錢糧人馬才是真的,哪有用真金白銀換虛名的道理。”
藤堂虎高見她糾纏不休,眼神漸漸冷了下來。高虎默默走到了田中的身後,盯著她。
“鐮倉幕府會滅亡,足利幕府也說不準。可隻要還有人願意上台做將軍,這禦家人的身份她就得認。
除非她不要做源氏長者,不要做武家棟梁,不然就得認,認這些為源氏流過血的禦家人!
錢沒了我們可以再賺,糧沒了我們可以再種,地沒了我們可以再開荒,人沒了我們可以再生。
可是這次機會沒了,我們還能擺脫國人地侍的身份嗎?那無形的板子就在我們頭上,你們能頂開它嗎?能給子孫後代留個向上爬的機會嗎?”
藤堂虎高坐了回去,深吸一口氣,神色漸漸平靜,說。
“我話講完,誰讚成,誰反對。”
“我反對!”
長臉田中才說完,身後的高虎殺機畢露,一劍梟首,斬下了她的頭顱。
藤堂虎高默默看了一眼她的首級,淡淡地說。
“還有誰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