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六角軍動員北上,整個近幾的武家們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裡。
不單是近幾。四國方向的三好長慶,北陸方向的朝倉義景,東海道方向的一色義龍,無不關注此戰。
三好家要侵襲近幾,六角定賴時代帶給她的麻煩記憶深刻。這次卷土重來,怎麼能不看著點六角家。
朝倉義景納悶,六角軍來勢洶洶,正是她坐地起價的好機會。淺井家竟然沒來哭爹喊娘求抱抱,這換了個家督硬氣這麼多?
可頭鐵也抵不過刀槍鋒利,真要是淺井家扛不住,朝倉家必定出兵,決不能讓六角家得了整個近江國。
這北陸到京都一線的商路堪稱點石成金,如何能讓六角一家壟斷了。
更何況,淺井家是朝倉家伸手京都諸事的抓手,朝倉家也不是沒有雄心壯誌的懦婦。
一色義龍是居美濃窺視近幾,近江富庶,她是流著口水擦著嘴。
弑殺母親齋藤道三後,一色義龍需要用更多的利益去滿足跟隨她的武家們。
不然,缺乏法理統治的她,遲早要被推翻。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奉公恩賞的武家們就沒一個好東西。
齋藤道三當年下克上,還頂著個齋藤家的殼子,畢竟也是守護代,至於有沒有血緣?入贅不行嘛!
可一色義龍的一色家,那是一色家出嫁男子留下的假一色。正所謂出嫁隨妻,誰認你呢。
就算幕府捏著鼻子承認你可以用一色的苗字,但也沒承認你是三管四職的一色呀,假的還是假的。
所以一色義龍有極大的壓力需要向外擴張,即便知道是飲鴆止渴,此時也顧不得了。
想想也是好笑,尾張的織田信長衝著美濃國流口水,美濃的一色義龍衝著近江國流口水,都想著通過美濃入近幾。
這近幾還真是天下武家心中的男神,一個個恨不得擠進來折騰一番。
不說這些域外的勢力,此戰相關的幕府也是密切關注野良田合戰。這邊近江剛打完,那邊幕府就收到了消息。
京都禦所評議廳,幕臣們聽完快馬送回來的戰報,一時失聲。
那可是二萬五千軍勢對一萬一千軍勢,姬武士四千對一千
的正麵硬剛。六角義賢真是頭豬,這都能輸?
不對,放隻豬在本陣養著,手下蒲生賢秀,進藤賢盛這些有力家臣自顧自打,都打得贏!
戰前,幕臣們一致認為六角必勝,才會逼迫將軍做出讓步。安撫強勢的六角家,以麵對接下來的三好家入侵。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這六角定賴的女兒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你怎麼就輸了?你怎麼可以輸!之前對將軍的壓製有多果斷,這時候幕臣們就有多尷尬。
將軍是有直轄的五百馬迴眾。可後勤,足輕,農兵,還需要各家一齊支持才能運轉起來。
打仗靠的是後勤,幕臣們不支持,足利將軍也隻能無奈跺腳。
現在到好,足利義輝麵沉如水不動聲色,底下幕臣們就如坐針氈不知所措了。
特彆是當時反對的主力和田惟政,被足利義輝的眼神刺得坐立不安,頭上汗水流個不停,又不敢擦拭。
也不是沒有高興的,例如三淵晴員。
這些天三淵家可謂是風雨飄搖,各家紛紛疏遠,眼看著家業得毀在自己手上。
要說三淵晴員不後悔?那是真的悔不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說動將軍把足利白旗給賜下去了。
可誰又能想到,斯波義銀一個男兒家,竟如此能折騰。前有斬殺伏兵的武勇,後有北上複仇的堅毅。
這一般的姬武士都比不上,要是個女孩子,前途真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