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川稍北處西岸,筒井順慶本陣。
鬆倉重信神色凝重,進言。
“殿下,我軍行動暴露了。東岸發現一支備隊,正在沿河布防。”
筒井順慶一愣,旋而笑道。
“不愧是伊賀眾,這偵查軍情的本事的確難得。隻可惜,發現了也沒用。
兩軍交鋒才多久,現在正是焦灼的時候,斯波義銀就算發現了我的意圖,也沒有辦法。
你看,堪堪隻能抽出一支備隊布防東岸,這不正說明他此時的虛弱嗎。”
鬆倉重信點頭認同。
“殿下英明,那麼我們還是照計劃過河?”
“不,派出五支備隊同時渡河,我看他一支備隊能守住幾段河岸。”
鬆倉重信點頭嗨了一聲,下去布置。
筒井順慶冷著臉招招手,一旁的目付靠近低頭。
“注意對內監察。
此戰是為驅逐一切侵入大和的武家,還我地上佛教一個清明。
如若有人私下詆毀,立即斬首,但凡有同情者一律以同罪處決。”
“嗨!”
前田利益看著前方正在渡河的尼姑武家,一行五支備隊,長長的涉水兵線遠遠不是她一支備隊可以布防的。
但她也是不懼,隻是死守一處河岸。
隻要她還釘在此處,筒井順慶就沒膽子無視她繼續進軍。
尼姑武家隻會玩些小手段,暗自出兵,背後偷襲。與佛敵有實無名的聯手。
毫無底線,無恥之極。
想到幕府之中義銀著急的模樣,前田利益的眼神越來越冷。
拍拍身上義銀穿過的兜胴,握緊手中的長槍。
就讓我戰死在這裡吧。
“讓人上前喊話。前方是斯波聯軍戰場,無關人等不許靠近。
肆意妄為者,格殺勿論!”
筒井順慶收到了前方通傳的喊話,嘲笑道。
“區區一支備隊也敢如此囂張,我得替斯波義銀好好管管。”
此刻,一騎使番策馬狂奔入她本陣,下馬之時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勉強忍疼衝到筒井順慶麵前,叩首。
筒井順慶皺著眉頭斥道。
“慌什麼!”
使番喘著粗氣急道。
“十河一存被斯波義銀陣斬!十河軍勢崩潰!”
筒井順慶瞳孔收縮,抬頭望天,還不到正午時分。
特麼的十河一存!你這是要害死我啊!
慌忙說道。
“快!讓前麵停止渡河!回軍!回岸上來!
派人向對麵備隊大將傳話。筒井家出兵是為助斯波禦前撥亂反正,同伐佛敵!
既然禦前不需要我等相助,我這就轉回筒井城,恭候禦前捷報。
快!快點去!”
筒井順慶急得一頭大汗,好在之前專門派人盯著西岸鏖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鬼斯波果然名不虛傳,不到一個上午就打崩了三好第一猛將,陣斬了十河一存,堪稱軍神附體。
既如此,事不可為,回去再做打算。
她忽然想起一事,說道。
“把十河一存給我的河內戰報,給斯波禦前送去。
河內戰事緊急,請他勿要再在大和耽擱延誤。”
尼子勝久一臉興奮,難以自抑。這仗打得實在痛快!
雙方勢均力敵,皆是八支備隊對攻,己方還略輸一籌。
可斯波禦前入場之後,形勢瞬間突變。
尼子勝久在西國長大,幼年時也不是沒見過號稱無雙猛將的人物。
如禦前這般風華絕代的豪傑,真是聞所未聞,可謂一騎當千。
衝破鐵炮,拒馬槍,單槍策馬陣斬敵總大將。梟首奪旗,敢問天下何人能敵!
戰場的拉鋸,在義銀舉起十河一存的首級那刻起,就已經結束了。
沒了後勤補給的十河大軍,完全是在十河一存的壓製下發動合戰。
如今總大將的腦袋被義銀掛上長槍,軍中馬印砍落不見,士氣頓時崩潰。
再精銳的部隊也無法承受糧道阻斷,總大將戰死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