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命令藤林正保速來飯盛山城,義銀又在幕府軍中休息了兩天。
談判雙方唇槍舌劍進展很快,主要是不想打了,多待一天,就是一天糧草消耗。
武家都不富裕,能不浪費就彆浪費軍備,自然少了許多扯皮。
有趣的是,誰也沒有再提武家之敵與佛敵。
幕府方仿佛忘記了這件事,不再對外宣揚三好長慶的卑劣。
三好家也覺得自家是幕府禦相伴眾身份,實力使然,無需多言。
就如同前世的兩國。
關係好的時候,我是黑白相間的熊,你是海岸邊的塔。
關係差的時候,我是噴火的大蜥蜴,你是紙做的吼吼吼。
總之,宣傳的事。該閉嘴就閉嘴,需要嗷嗷叫的時候千萬彆客氣。
幕府不宣傳武家之敵和佛敵,和談後,三好大軍回到領地,大家也會忘了這事。
畢竟刀子在手裡,幕府都沉默了,哪個不要命的還想火中取栗,趁機作亂擴大地盤。
三好長慶默認是禦相伴眾,幕府也不會反駁,甚至出使和接待規格就是禦相伴眾。
但如果哪天再開戰,就會想起三好家已經被剝奪了身份。到時候自會感慨三好無禮,冒認無恥。
義銀冷眼旁觀,覺得自己之所以與這世界的武家格格不入。
不單單是性彆觀的不同,更是因為,他太要臉了。
他殺人,放火,裝聖潔。強啪,被啪,玩人設。但比起這些厚顏的武家,他還是個好男孩。
待了兩天,義銀啟程回到飯盛山城,身邊隻帶了藤林雙生女。
城外,前田利益早已恭候他的到來,一路恭謹前往天守閣。
仔細觀察了一下,收拾得挺乾淨,前些天誅殺安見等十餘家的血腥味早已消失。
回頭對利益說。
“很不錯。
不過,身為鎮守一方的大將。你隻需要做好本分既可,不用這般殷勤。
你我名為君臣,卻是生死之交,太過拘謹反而見外。”
前田利益伏地叩首,肅然道。
“主上,今時不同往日。
您身份尊貴,如果我稍輕一分,具體負責的人就會懈怠三分,真正做事的人再會鬆快五分。
尊卑有序,不可不慎。”
義銀看著她認真的臉,不免有些難受。談判之後,他的地位越發不同。
確定了幕府不敗,斯波家的崛起也就無人可以阻擋。
作為武家社會絕無僅有的男大名,還是二十萬石近幾領地,一言決斷的實權人物,周圍人對他的敬畏越來越明顯了。
如今連前田利益都如此謹小慎微,他心中鬱悶。
雖然這輩子的人生道路穩當了,但看來也沒有機會和前田利益再續前緣了。
這妮子很是可口的。
為了維護自己的人設,義銀以後更要小心說話做事。一想到這個,不免心累。
偶爾演戲挺有意思,可演成人生就沒勁了。
這一年太過緊湊,又忙於求生,他是無暇享受人生。
如今有了少許成就,想起山中幸盛,前田利益,明智光秀,乃至遠在尾張的前田利家與織田信長。
竟然沒法再假裝無奈被啪啪啪了,唉,混得太好也是個麻煩,以後該不會是要和左右手共度餘生吧?
義銀惆悵,利益卻沒空安撫他的黯然神傷。
她哪知道,心中神聖不可侵犯的主上,正在為下半生下半身的性福而憂愁。
前田利益很忙的。
身為斯波軍三支備隊的方麵軍大將,身負安穩後勤,看護城池的重任。
在與心念許久的主上稍稍相聚後,她便告辭離去,許多事還等著她去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