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今井宗久交出了投名狀,陽乃說道。
“池田屋必須族誅,不是因為她想對付你,而是因為她想利用斯波家對付你。你明白嗎?”
“嗨!”
今井宗久早就發現高田陽乃對於斯波家的威嚴,有一種近乎病態的偏執。
亂世中,武家常有擇木而棲的舉動。
反而是陽乃這種近乎宗教信仰般的不容褻瀆,才是怪事。
陽乃不管今井宗久如何去想,她所考慮的是讓對方少打新選組的主意。
新選組是張好牌,卻不能一而再的使用,她說得很清楚。
新選組不是你能用的,這次用也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斯波家的威嚴不損。
況且陽乃本身,也不願意再使用新選組。
這次對付池田屋,是為了震懾商家。
新選組的權利極大,你們要學會敬畏斯波家。
可使用的後遺症,也很明顯。
三好家可以容忍新選組在堺港放肆一回,因為她家才剛撤軍,需要表明誠意。
三好家的確沒有再戰的意思。
而幕府也會把這次行動,看作斯波家未雨綢繆的威懾,讓新選組對三好家的監視,確實起到作用。
所以,三好幕府雙方都會選擇默認,可下次就未必了。
新選組濫用權利,會給模糊的權利邊界造成波動,表露出來。
那麼雙方就需要進一步確定新選組的權利範圍,這對斯波家是不利的。
說不清的權利才會可大可小,說清楚了,威懾力就下降了。
所以,陽乃將雪藏新選組,把它當成一支未發的利箭。
用以威嚇商家,又儘力不引起武家高層的注意。
這個尺度,必須把握好。
帶著敬畏,今井宗久準備回去整理思路。
如何用大量的利益打動謙信公,使得高田陽乃與她的商業組合進入斯波家最高層的視野。
正如陽乃所言,武家不在乎金錢,在乎的是金錢可以帶來的軍備物資,物流通道。
今井宗久必須仔細琢磨。
至於那張白糖方子,雙方誰都沒再提起,那點微末小利已經不值一提。
入股方案定下來,方子隨手丟給今井宗久便是。
另外,還有池田屋反幕府的罪證要準備。證據似真似假都無所謂,死人是不會喊冤的。
這是今井宗久必須繳納的投名狀,告訴堺港所有人,我以後就是斯波家的狗了。
打狗還需看主人,看清楚一點,多想想再動手。
她走後,屋裡隻剩下高田姐妹,陽乃又將眼神投向案牘上的文書。
“雪乃,覺得無聊嗎?”
“嗯。”
“是啊,真是無趣的勾心鬥角。
你的命好,主上有令,讓你回郡山城向他複命。
而我,還需要在這遠離主上的地方呆著,和這些滿腦子銅臭的商賈玩手段。”
雪乃看了一眼情緒低落的姐姐,難得多說了幾句。
“你可以選擇不管她們。
斯波家複興,商人不敢得罪主上,隨便做些什麼都能賺到錢。”
陽乃握緊拳頭,說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但我不甘心。
我隻是一個假武家,我沒有強健的體魄,上不得戰場立功,隻能做做這些姬武士看不起的商務。
在她們眼裡,我就是個打雜的,靠著主上的憐憫過活。”
陽乃雙目赤紅,看向妹妹。
“主上教我讀書,讓我明理。
我真的懂了,卻比之前混混沌沌更加痛苦。
文書上字裡行間說些什麼,雪乃,你明白嗎?”
雪乃搖搖頭。
“我沒看,不感興趣。”
陽乃笑了笑,說。
“你確定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