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光秀說完,看向義銀。
“主上,明天還要覲見將軍。”
地方武家上洛,必然要向將軍表忠。隻是幕府自有一套規矩,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
可義銀不一樣,以他如今的身份,隨時可以求見,將軍也不會避他。
明智光秀是擔心主上剛烈,到時候與強情公方起了衝突。
足利將軍是天下之主,即便三好長慶麵見足利義輝,禮節上也不敢有虧。
而義銀是個例外。
他第一次麵見公方大人,就脫衣撒潑,此事早就是幕府武家茶餘飯後的笑談。
但這次不一樣,足利家與斯波家如今的關係很微妙。
說足利家逼迫斯波家,其實隻是聯姻手段太過強勢。
雖然斯波義銀和明智光秀聯手壓製家中異論,但足利斯波合流對斯波家本身來說,不算壞的選擇。
出於兩人各自的私心,才把這事說得極其嚴重。
可笑的是,為了護住入贅的希望,家中各勢力還真的捏著鼻子認了。
如今義銀準備用失節之事搪塞大禦台所,那麼將軍又該如何應對?
明智光秀無法預判將軍的態度,隻能由義銀自己把握。
義銀明白她的意思,點頭道。
“我會注意分寸。”
天色已晚,義銀趕了一天路,又遇上長尾景虎一事,再與明智光秀商議許久,真的乏了。
之後匆匆用了晚膳,便早早休息。
是夜,義銀猛地警醒。
“是誰?誰在外麵?”
寢室外,一人沉默片刻,苦澀回答。
“殿下,是我。”
“山中姬?進來說話。”
山中幸盛乃是同心眾筆頭,負責義銀的安全,夜晚巡視是常理,義銀也沒多想。
山中幸盛拉門進來,不敢靠近義銀的床鋪,遠遠跪地俯首。
義銀啞然失笑。
“你這是乾嘛,離得那麼遠,我怎麼與你說話。”
山中幸盛猶豫半晌,回答。
“我害怕自己把持不住。”
義銀有點尷尬,因為上次把持不住的其實是他。
他咳嗽一聲,說道。
“我信得過你,過來吧。”
山中幸盛上前跪好,說。
“我剛遣走了您室外的護衛。”
義銀詫異看著她,你還真有心圖謀不軌啊?
山中幸盛見他眼神怪異,知道他誤會了,趕緊說道。
“不是的,殿下,我沒彆的意思。隻是想和你說幾句話,不方便她們聽見。”
義銀笑道。
“我又沒說話,你慌什麼。”
心中念叨,其實你真想,也是可以的。
山中幸盛臉色嬌羞,之前在門外的勇氣,在看到殿下這一刻,似乎全都跑得無影無蹤。
義銀見她呐呐說不出話,主動寬慰。
“你就是想得太多,我早就說了,我已不在意。”
山中幸盛憋出一句話來。
“殿下,可是我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