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借酒(1 / 2)

話說到這份上,大禦台所知道,自己的謀劃已經失敗。

白無垢的隱喻不是問題,滅門亡族,遺留的男子會遭遇些什麼,武家們心知肚明。

所以,京中早有詆毀,義銀不是完璧之身。

但足利斯波合流,乃是武家最高層聯姻的大事,隻要沒有明言失貞,就可以當做不存在。

又有誰敢站在明處,向已經是禦台所的斯波義銀潑臟水?

這是嚴重挑釁足利家的威嚴,都有可能被指為武家之敵了。

所以,人人皆不敢說的事,那就是不存在的事。

可問題在於,義銀的態度狠絕至極,他自己用白無垢說話,就是表明了絕無嫁入足利家的可能。

如果大禦台所再度開口相逼,他必然會承認喪身失節,不可為禦台所。

如此,就太過了。

最後一絲臉麵都不給斯波義銀留,除了得到一個拒絕的結果,對足利家又有什麼好處?

強迫義銀嫁入禦所?然後被天下武家嘲笑足利家強娶失節男子?

斯波家是地方實力派中最強的一家,足利義輝還需要斯波義銀的支持,才能穩坐京都。

兩家聯姻的好處還未看到,反目為仇的糟心事,怕是要被三好和六角兩家笑死。

足利家不能冒著風險迎娶一位失貞的禦台所,那麼就隻能退而求其次。

繼續與斯波家保持合作關係,共同維護守護體係的穩定。

大禦台所想得清楚,便不再提義銀婚配之事。

座下各家的丈夫公子,早被他之前的勃然大怒嚇成鵪鶉,自然也不敢再說些不合時宜的話。

一場禮佛會就如此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大禦台所心力憔悴,被足利輝君扶著先退了席,其他丈夫公子麵色古怪,一一退場。

細川丈夫與三淵丈夫剛想與義銀說幾句話,一旁的天海法師卻是一聲佛號,致歉而來。

“兩位丈夫可否行個方便,小尼有一壺比叡山陳釀,想請謙信公品鑒。”

兩人知道,比叡山找上義銀,必然有事要談,他們便告辭了。

義銀看了一眼天海,見她一雙外露的眼睛滿是笑意,還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

心裡疑惑,天台宗和他有什麼好談的?

環視當場,各家男子走得七七八八,義銀問道。

“天海法師難道要拉我去比叡山喝酒?我可不願跋山涉水。”

天海搖頭道。

“豈敢勞煩謙信公遠行,在這禦台的佛堂即可。

我已命人擺下薄酒素齋,恭請謙信公移步。”

義銀對這尼正不免高看一眼,心裡確實他的背景不簡單。

雖然隻是吩咐一席酒菜,但在這女子禁地的禦台,她能指使侍男,已經是駭人聽聞的能耐。

這裡可是將軍內人後院之地,不是一句恩寵就可以隨便進出的。

萬一惹出私通的醜聞,即便是一個低微的侍男,也會打擊到足利家的聲望。

大禦台所人老成精,怎麼會沒有防備,可他偏偏對這小小尼正信賴有加,豈不怪哉。

天海恭謹帶路,一路前行,周遭的侍男漸漸稀疏。

佛堂之地本就不是禦台中心所在,一偏僻安靜之處而已。

如今大禦台所禮佛完畢,又有天海刻意遣散仆役,製造私下密談的空間,自然是沒了人氣。

佛堂之內,兩席分坐,幾個簡單的下酒菜,一壺酒被天海拿起,為雙方滿上。

側麵供奉著藥師佛,亦是在堂前相談,氣氛肅然。

義銀一笑。

“尼姑在佛前飲酒醉言,不怕褻瀆了神靈?”

天海跟著賠笑,活躍氣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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