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利家沉思半晌,回答。
“沒有。
木曾川在西尾張南下出海,過半河岸是與伊勢國的交界。
而沿途北岸皆是地勢高於南岸,又因為南下,實際比東尾張南岸短了許多。
岸短利於防禦,又有揖斐川,長良川兩條支流與木曾川主流化成川字型水網,川流密集不適合大軍運動,發起攻勢。”
木下秀吉泄氣道。
“如此是真沒有辦法了。”
前田利家搖搖頭,說道。
“也不是沒有辦法,在木曾川北岸建一平城即可。
揖斐川,長良川能阻擋我軍,也能延遲敵軍的反應。
隻需要在稍稍上遊的地方迅速將據點建立,等敵軍發現也晚了,來不及阻止。
我軍在木曾川北岸有所依靠,就能繞過揖斐川,長良川,向東迂回,側翼攻入西尾張。
川流會增加敵軍正麵拔除據點的難度,而防禦側翼的迂回,又費時費力,防不勝防。”
木下秀吉大喜,說道。
“前田大人所言甚是!”
丹羽長秀在旁默默說了句。
“那你也做不到。”
木下秀吉一愣,旋而泄氣。
丹羽長秀說的不錯,辦法是有了,可是以她的人脈資源,做不到啊。
最簡陋的平城也要有柵欄與土溝,這才能起到阻擋軍勢的效果。
織田信長會支持這個方略,提供一些農兵挖渠建城。
可指望她拿出木料基石支援,就彆做夢了,更不提阻擊敵方的軍勢。
信長的青睞隻會提供給那些為她帶來實際利益的人,在木下秀吉還未做出成績之前,僅能靠自己體現出價值。
不然,在信長心中,木下秀吉就是她心情好時幸進的一個玩物,一隻有趣令她開懷發笑的猴子而已。
功利如她,豈會為了一個玩物投入資源,用軍勢冒險。
木下秀吉侍奉織田信長多年,自然知道丹羽長秀所言不虛,頓時心灰意冷。
前田利家倒是沒那麼悲觀,說道。
“秀吉,你可識得蜂須賀小六?”
木下秀吉想了想,不確定道。
“是在尾張美濃邊境一帶肆虐的惡黨頭目?那個小六?”
前田利家點點頭。
“蜂須賀小六是海東郡蜂須賀家嫡女,她家世代居住蜂須賀鄉,常年把持木曾川水運。
小六年少輕狂,離家出去,在兩國邊境糾集了一群野武士胡鬨。
如今年紀大了,也該收收心,做些正事好繼承家業。”
她稍許指點,木下秀吉聰慧,若有所思。
前田家是下尾張豪族,許多秘聞都瞞不住她家。前田利家寥寥幾句,卻隱隱透露出大量的信息。
織田信長統一尾張之前,上尾張織田信安與美濃一色義龍結盟,以對抗信長。
多年來,蜂須賀家一直是在木曾川上做事。
蜂須賀小六在美濃尾張邊境一帶組建惡黨,不就是木曾川兩岸嗎?
這是年少輕狂,還是為家中事業保駕護航?
不論如何,隨著織田信長乾掉織田信安,拿下整個尾張,木曾川已然成為了織田家與美濃一色家對抗的前線。
這時候,世代居住在尾張海東郡的蜂須賀家,就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恣意妄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