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賀大軍不打過去,甲賀眾才不會挑起戰事。
六角家要的是北伐近江富庶之地,伊賀窮鄉僻壤懶得理會,更不會花錢招募甲賀眾出兵。
隻要前田利益不殺入甲賀郡,就無法策應北近江,引回六角家的注意力。
所以,大穀吉繼覺得她在異想天開。
前田利益目光投向遠方,似在回答大穀吉繼的問題,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答應過主上,我必為他守住斯波近幾領,待他歸來。
我不會讓他失望,我從沒有讓他失望過!”
她站起身來,腰杆筆挺,看著大穀吉繼。
“大穀姬!你麾下南近江武家,可有屬於甲賀郡的國人?”
大穀吉繼一愣,搖頭道。
“甲賀郡不入領國,不征兵糧役。
雖然山區生活窮苦,但也不受六角家盤剝,武家們怎麼可能背井離鄉跑來我麾下效力。
你到底想做什麼?”
她心中起了不祥的預感,也許這個問題才是前田利益把她從南伊賀叫來的原因。
前田利益眼中閃爍著嗜血的紅光,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沒事,還是照著原計劃,你守好通往伊勢國的加太口,護住我的後方。”
大穀吉繼眯著眼,心中越發緊張,再問一次。
“你到底想做什麼?”
前田利益不再看她,而是盯著自己麾下各地地頭。
“沒錢糧就不能打仗嗎?我倒要試試。
母親正在忙碌春耕,等農忙時節過去後,由她坐鎮甲賀口,我會親自帶隊過境。
錢糧軍備,甲賀眾不是有嗎?”
她此時的麵容讓原屬伊賀餘野的幾位地頭心寒,忽然想起了當初。
這位大人可是一人一馬來到餘野,獨自進山殺光一家叛逆國人,以人頭血汙抹麵起誓,脅迫餘野眾出兵的狠人。
幾人心跳加速,相互窺視,頓時心頭發毛。
前田利益緩緩說道。
“甲賀眾會來的,她們一定會來甲賀口與我作戰。
因為,我會帶隊摸進她們的村子。
燒毀她們的房子,踐踏她們的田地,殺死她們的老幼夫孺,搶走她們的糧食和軍備。”
大穀吉繼驚怒道。
“你瘋了?她們會和你拚命,你會與甲賀忍者結下不死不休的血仇!
她們會追殺你終生,還有你的子嗣,親眷,她們可是忍者眾!
暗殺將充斥著你的餘生,讓你永遠在警惕和恐懼中活著,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前田利益平靜看著她,看得她遍體生寒。
“那就讓她們來吧,我答應過主上的事,就必須做到!我死也不要讓他對我失望!絕對不要!
甲賀五十三家嗎?野村國人一家四五十口,那就是二千人咯?
不多,殺光她們就是了。”
大穀吉繼隻感到頭皮發麻,她自認對斯波義銀忠心不二,可以為他獻出生命。
可在前田利益平淡的態度下,她聞到了屍山血海的味道。
那是最純粹最強烈的情感,為了那個人,前田利益願意做任何事。
百死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