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策馬回轉,到上衫輝虎身邊說道。
“先彆急,我去喊話交涉。”
上衫輝虎並不願意。
“太危險了,謙信公不可孤身犯險。”
義銀搖搖頭,堅持說道。
“我是幕府使臣,此番過境乃是為幕府做事。
神保家世襲越中守護代,名分在守護體係中,仗可以打,但話必須說明白。
如若所有守護大名都不知尊卑,不守規矩,天下更亂。”
上杉輝虎說不過他,隻能勉強點點頭。
“你自己小心,關東不比關西,武家少有鐵炮。
但我騎軍出行,神保長職必然準備弓矢阻擊我的衝勢。
萬不可走進五十步內,小心冷箭偷襲。”
義銀點點頭,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五十步外喊什麼話,神保家麾下姬武士聽不到,怎麼打擊她們的士氣?
他就是要走近了裝b,先削弱一波敵軍士氣,為騎兵衝陣做準備。
上杉輝虎替他擔心,是不知道殺戮模式的保護機製,他安全得很。
他回頭對山中幸盛喊道。
“山中姬,把禦旗給我。”
山中幸盛嗨了一聲,打馬上前,從身後行囊取出禦旗展開,雙手奉於主君。
一行人偃旗急行,快馬加鞭,直到此時才有了展旗的機會。
———
神保長職見對岸幾人嘀咕,隨後一人打馬持旗,趟入河床而來。
稍許近些,發現竟是個少年,著狩衣掛白色陣羽織,容顏乃平生僅見之俊美。
她微微皺眉,不是為了男子顏值,而是他舉著的那麵旗幟。
身邊,寺島職定語氣不安,低聲說道。
“殿下,旗上有足利家紋,難道是足利家派遣血親來了北陸道?
這。。”
她心裡打鼓,不敢再說。
關東保守,雖然對代表關西的室町幕府桀驁不馴,但對河內源氏嫡流的足利家確實敬重。
即便鐮倉公方這種足利分家庶流丟了關東十國,被北條家打成光棍一條。
北條家還不是得恭恭敬敬養著,嫁男與她聯姻,以關東將軍之名征討不臣。
此時,遇到足利家的人在長尾景虎(上杉輝虎)隊列,寺島職定心中不免忐忑。
神保長職鄙夷得看了她一眼,就這點膽子?
她能複興神保家,性子自是堅韌不拔,認定了要長尾景虎死在這裡,就不會像寺島職定這般不堪。
神保長職說道。
“比足利家人還麻煩,看仔細了,那不是普通的家紋旗,是禦旗的式樣。
而且禦旗下沒有懸掛自家家紋旗,應該是被公方大人允許使用足利家紋的親族重臣。”
寺島職定咋舌道。
“怎麼可能?隻是一少年而已,男子也能得將軍器重?”
神保長職搖頭不語,她也弄不明白,不如聽來人自己解釋。
隨著接近敵陣,義銀的心反而平靜下來,不像之前那般患得患失。
戰爭在前,隻能努力去贏,再想東想西已經沒有意義了。
此時,忽然覺得打這麼一仗也不算壞事。
他初入關東,威望不比近幾那邊深厚,男性的身份難免遭人輕視。
武家隻認拳頭,他要獲取尊重,就必須用勝利來證明自己,而越中神保家的體量還真是剛剛好。
神保家領地石高十幾萬,春耕時節隻能抽調兩三個備隊來堵,還拉不出農兵消耗我方體力。
就算加上家督直屬的馬迴眾,也不過二三百姬武士。
而上衫斯波一方是家督在外,身邊雖然隻有六十餘姬武士,可都是家中精銳,武藝高強,意誌堅定。
這一戰,未必吃虧,若是打出軍威,對日後還有好處。
想著事,他不知不覺已經走進對方陣前五十步內,看得遠處上杉輝虎手中捏汗,眼中冒火。
就知道這家夥不會聽話!
義銀勒馬停下,喊道。
“我乃斯波家督義銀,奉足利將軍禦令出使越後國,是誰阻擋幕府使臣道路?
還不速速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