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窩囊餓死凍死,你都不願意為了這些姐妹,為了你的前途搏一搏嗎?
你還是不是女人,不會是個下麵帶把的爺們吧,哭哭啼啼就能活。”
蜂須賀小六氣得抬手想要抽她耳光,見她倔強抬頭,雙目皆是灼熱的野火,一時打不下去。
半晌,緩緩將手放在她肩膀上,說道。
“仔細把計劃說清楚,老娘和你一起補補漏洞,盤算好了賭一把大的!”
“好!”
———
尾張國,犬山城居館外,柴田勝家笑靨如花。
多年從軍生涯沒給她留下歲月磋磨的痕跡,反倒是身姿矯健,氣質英武,正是禦姐動人的年月。
她拉著剛到的前田利家,輕笑卷起兩個小酒窩,說道。
“利家姬,可把你盼來了。
殿下說你要代表斯波家來與我組軍出戰,我都不敢相信,不想竟是真事。
你我姐妹分什麼彼此,組什麼聯軍。
當初要不是你據理力爭,我在稻生戰後就被殿下斬首示眾,哪還有今天的風光。”
前田利家微微一笑,謙遜道。
“柴田大人說笑了。
當初是織田殿下看重您的才華,這是您自己的本事,我那幾句話說不說其實都一樣。
這次來,也是織田殿下給予機會,讓我能隨您立些功勞,再得恩賞。
什麼聯軍都是玩笑話,斯波家在尾張不過萬石領地,軍勢不過一備,哪有我胡亂插嘴的餘地。
此戰必以您馬首是瞻,軍令如山,我麾下皆不敢懈怠。”
柴田勝家聽得笑容更盛,熱情拉著她就往裡麵議事廳走。
無怪人人都喜歡與前田利家結交,看這說話的水平,就是讓人心情愉快。
柴田勝家真是感激她的救命之恩?那是托詞。
兩人心裡都明白織田信長是個怎麼樣的性子,該死的人救不了,該活的人死不了。
柴田勝家隻是疑惑織田信長派遣前田利家前來,以織田斯波兩家組成聯軍,摸不準主君的心思,這才出言試探。
而前田利家除了恭維她,也點明了自己隻求立功,無心與她爭奪主導權,打消她的顧慮。
要知道,雖然織田家出兵多,斯波家軍勢少,但在政治上,雙方的地位是相反的。
織田家出身斯波家臣,雖然斯波宗家覆滅,如今的斯波家不過是分家家格,可斯波義銀這個家督,卻是宗家嫡子無疑。
政治上,織田信長以尾張守護代的名分統治尾張國,在麵對守護家嫡子斯波義銀時,缺乏底氣。
這個道理在聯軍組建上也是一樣,所以前田利家的主動退讓,才博取了柴田勝家的好感。
織田信長將她分來攻略東美濃,是想遠遠支開她,儘量不讓尾張斯波領與近幾斯波領發生聯係。
這是為君之道,防範於未然。
對於織田信長的小心思,前田利家不以為然,甚至感到好笑。
在織田信長警惕尾張斯波領,這一出於政治需要,不得已認了的奇葩存在時,前田利家也在默默關注織田家內部的變化。
她是尾張豪族出生,性子又好,與尾張各家關係都不錯,還是織田信長的親信,野孩子團出身,有著一份香火之情。
雖然她此時已是斯波家臣,但各家與她的態度還是比較親近,讓她對織田家的內幕了解很深。
在她離開之前,織田信長已經開始擴充自己的母衣眾,分為赤母衣眾,黑母衣眾。
這支精銳由信長最信賴的奶姐妹,池田恒興統領。
信長直領的備隊,交給了在稻生之戰為她拚命的森可成與河尻秀隆。
而丹羽長秀,為其負責直領庶務。
這些人皆是織田信長直臣親信,隨著她地位逐步穩固,柴田勝家為首的尾張各家不再對她構成威脅。
特彆是柴田勝家本人,雖然還統領著家中老備隊。
但隨著織田家擴張到整個尾張國,看似地位和知行上升,但軍勢比重反而是下降。
這讓她心中警覺,積極迎合主君的美濃攻略,向織田信長靠攏,意圖保證自己的重要性,以免鳥儘弓藏的下場。
當初她可是跟隨織田信行造反,差點弄死了織田信長。這位主君的性格乖張,誰知道會不會秋後算賬。
反倒是織田信長的親信丹羽長秀,對美濃攻略頗有微詞,覺得新領立足未穩,再次擴張不夠穩妥。
前田利家對織田家各方的想法洞若觀火,而織田信長安排她來東美濃,也是正中下懷。
在柴田勝家笑著把她帶入議事廳,看著在坐的武家都是熟麵孔,前田利家忍不住笑了。
這才是她如魚得水的地方,拉攏尾張各家,攻略東美濃,一定要在織田家中越紮越深。
終有一天,義銀君要用上我,那才是我展現價值,待價而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