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疑惑道。
“春耕過去有些日子了,揚北眾動作為何如此遲緩?”
本莊實乃笑道。
“禦台所不知,揚北眾這些年幾度造反,被主家防得嚴實。
除了中條藤資等少數投效武家外,其他各家都被課以重稅,家中餘糧不多。
她們要出兵,就得逼著幾家偏向殿下的揚北眾出錢出糧,扯皮起來不就慢了。
這會兒過河,我還覺得早了。”
義銀搖搖苦笑,什麼亂七八糟的揚北眾。
“她們沒殺了親近上杉殿下的武家嗎?還有這等奇事?”
本莊實乃回答。
“揚北眾同氣連枝數百年,各家打斷骨頭連著筋,關係複雜。
哪家都有背著大家夥搞點小動作的情況,誰家身上乾淨?
真要殺起人來,也輪不到中條藤資先墊刀頭。”
她見義銀詫異,便將揚北眾四支郎黨的來曆簡單說了一下。
義銀聽完笑了笑,說。
“你的苗字也是本莊,與揚北眾中北莊家有舊?”
本莊實乃搖頭否認。
“算不上。
禦台所切勿因為揚北眾內部不和,就小看了這群莽婦。
要不是這些人桀驁不馴,找不出壓得住她們的領頭人,越後誰也打不過她們。
她們是真能打呀。”
本莊實乃感歎一聲。
她是害怕禦台所因為揚北眾內部混亂,起了輕敵之心,決策失誤,這才出言提醒。
其實義銀最擅長慫,小心謹慎的慫,高傲自大是上杉輝虎那富二代的做派,他可不會。
義銀繼續問道。
“再給我說說大熊朝秀與長尾政景,她們為什麼造反,手中實力如何?
古誌長尾家有什麼反應?她家會不會乘機作亂?”
本莊實乃一一作答,她對大熊朝秀造反一事,心中亦是有愧疚。
不是對大熊朝秀,而是主君上杉輝虎。
就是因為她沒有管好上杉輝虎派來的側近旗本眾,才導致大熊朝秀一係守護舊臣造反。
至於長尾政景,那是典型的武家野心膨脹,與北條高廣的造反差不多。貪婪唄,沒啥可說的。
至於古誌長尾家,她說道。
“長尾景信大人派使番與我傳訊,她按兵不動是為了威懾長尾政景,令她遲疑,並無袖手旁觀的意思。
古誌長尾家乃是殿下的父家,一門眾多在殿下麾下效力,值得信賴。
隻是古誌長尾家的實力不如上田長尾家,所以不能輕動。”
義銀點點頭,本莊實乃敘述後,他算明白了。
上杉輝虎在中越的基本盤,內部是本莊實乃一係中越上衫眾,外部是父家的古誌長尾家,這兩方是支撐她控製中越的中堅力量。
那麼,義銀想要在中越站穩腳跟,可以選擇的幫手就不多了。
上田長尾家首先被排除掉,長尾政景娶了上杉輝虎的哥哥,擁有了窺視府中長尾家的繼承權。
這也是她反感上杉輝虎,化府中長尾家為山內上杉家的根本原因,她為此失去了登上越後之主位置的可能性。
這種貪戀權力的武家,以義銀現在的實力是控製不住的。
大熊朝秀一派的守護舊臣倒是可以考慮,她們的要求並不高,隻希望自己的利益不要被侵犯。
義銀不禁翻了個白眼。
上杉輝虎這家夥,乖乖投降的老實武家都給逼得造反,統治手法太粗暴了,傻x。
不過,倒給了他一個機會。隻是不知道大熊朝秀的成色如何,值不值得花力氣拉她一把。
中越的守護舊臣也分許多派係,例如柏崎平原一帶的宇佐美定滿就投靠了上杉輝虎,混得不錯。
大熊朝秀混得這麼差,是不是本身也存在問題呢?
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