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各自收兵,交戰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義銀準備在此地休整一天,給大熊朝秀整頓內部的時間,明天返回櫪尾城,迎戰揚北眾。
天色未暗,大熊朝秀帶著幾名旗本前來問安,義銀召她入本陣幕府。
她將旗本留在外麵,自己恭恭敬敬步入幕府,向義銀行禮,並奉上禦旗。
義銀將禦旗交給山中幸盛保管,隨口問道。
“事情都辦好了?”
大熊朝秀點頭嗨了一聲,回答。
“有冥頑不靈者十三,皆斬首示眾,首級懸於營前,屍體丟棄荒野喂狗。
這等不知好歹的東西,不配得到您的庇護。其餘人等俯首聽命,願為禦台所效犬馬之勞。”
大熊朝秀說得殺氣騰騰,麵上卻是諂媚的神色,亦算一項技藝。
義銀點點頭。
“這次隨我去櫪尾城立功,以抵消作亂的罪孽。
上杉殿下已是山內上杉家家督,關東管領,名正言順的越後守護,以後做事不可再如此孟浪。”
大熊朝秀有話想說,似如鯁在喉,望左右而言止。
義銀皺眉道。
“有話就說,這裡都是我可信的親近。”
大熊朝秀吱吱唔唔,還是不敢說出口。
“禦台所,這。。乾係將軍,乾係關東將軍。。”
義銀愕然,大熊朝秀不過是個地方稅官,什麼事能牽連到足利家的兩位公方大人?
上泉信綱最有眼色,主動告辭,隨後斯波家姬武士們與直江兼續紛紛告退,隻留下山中幸盛猶豫不決。
義銀笑了笑,說道。
“山中姬不必擔心,有事我自會呼喊,你在外候著吧。”
山中幸盛點點頭,也出去了。
她是擔心大熊朝秀找借口支開眾姬,暴起傷害義銀。主君知道防備,她才安心出去守候。
等諸姬都走了,大熊朝秀低聲對義銀說道。
“敢問禦台所此次來越後,是否會多住些日子?”
義銀坦然道。
“上杉殿下已經將櫪尾城獻給我為臨時行在,暫時不會回轉關西。”
大熊朝秀暗道果然。
禦台所配禦劍下關東,這事越琢磨越古怪,如今看來圖謀甚大。
義銀見她沉默不語,眼珠子亂轉,不滿道。
“你讓我喝退左右,就是為了問這點小事?”
大熊朝秀趕忙搖頭道。
“在下不敢,隻是鬥膽問一句,公方大人果真授予上杉殿下關東管領役職?”
義銀奇怪道。
“山內上杉家被北條家攻滅,幾儘絕嗣,上杉憲政大人收上杉輝虎殿下為養女,繼承家業名正言順。
怎麼,這關東管領役職就不能給嗎?”
大熊朝秀見義銀確實一無所知的模樣,心中拿捏不定,不知該不該說。
“禦台所,公方大人就沒告訴您點彆的什麼?”
對於她的暗示,義銀已經不耐煩了,橫眉道。
“有話直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大熊朝秀,我能給你機會立功贖罪,就能奪回恩典把你們一眾叛逆剿滅在此地!
再說得雲裡霧裡,就給我滾!”
大熊朝秀跪在地上,以土下座姿態請罪道。
“禦台所息怒,並非我找茬鬨事,隻是其中緣由我以為您知道,誰知您竟然不知道。”
義銀糊塗了,問道。
“什麼知道不知道的,給我把話說明白。”
大熊朝秀朝外看了一眼,確定無人,神情忐忑不安,說道。
“關東管領役職,從來就不存在。”
義銀雙目圓睜,拔地而起。
“不可能!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親自陪同上杉輝虎在禦所覲見將軍得到承諾,在大評議中授予役職!怎麼可能不存在!
休得胡言!”
大熊朝秀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