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莊繁長也不是簡單人物,冷笑一聲,說道。
“我等不知禦台所來了越後,無心衝撞了殿下。今天的合戰又沒打起來,算不得大罪。”
中條藤資見本莊繁長開始耍起無賴,推卸責任,忍不住笑起來。
“就算櫪尾城不是禦所行在,你教唆揚北眾起兵作亂,也為上杉殿下不容!
等殿下援軍抵達,便是你伏法之日!”
本莊繁長怒極反笑。
中條藤資一副忠臣的模樣,義正言辭譴責她,實在是不要臉。
本莊繁長將各家頭領一個個看過去,都在躲避她的目光,這些見風使舵的王八蛋!
她說道。
“我等揚北眾如何叛亂了?有發布討賊檄文嗎?有公告明宣嗎?”
中條藤資一時語塞,各家揚北眾偷偷相互觀望,忽然起了一絲僥幸。
本莊繁長笑著說。
“我們最多是擅離領地,大軍渡過阿賀野川南下,又沒與中越眾交戰,算什麼叛亂?”
中條藤資懵了,她思索前後,對本莊繁長的忌憚之心更加濃烈。
此姬歲數不大,做事卻是滴水不漏,留了後路。
這次四方叛亂,是武田家在後教唆聯絡,各方並沒有直接聯係,隻是各行其是,無法佐證揚北眾逆舉。
而揚北眾幾度起兵,這次又出兵南下,大家都知道她們是叛亂,可是沒有一絲宣告,沒有一紙文書,定不了罪啊。
比起叛亂,擅離領地,居心叵測也是罪過,但是懲罰遠遠小得多,傷不了筋骨。
本莊繁長暗叫僥幸,好在自己小心,留下這條後路。
揚北眾的實力不如上杉輝虎,她一開始就是賭上杉輝虎不在國內,隻想打下櫪尾城與其談判。
本想著,如果上杉輝虎回國迅速,不到櫪尾城下就遇上她的援軍,乾脆降伏了事,可以以此為借口逃避懲罰。
沒想到幕府來了禦台所,更沒想到這禦台所這麼能打,把揚北眾弄得灰頭土臉。
但結果倒是一樣,逃避懲罰的借口依然能用。
揚北眾一部分人已經投向中條藤資,但心有不甘者還是不少。
上杉輝虎太不把揚北眾當人,她們被欺壓得不輕,深恨且不服。
如果能有機會逃脫懲罰,很大一部分揚北眾還是會繼續支持本莊繁長。
本莊繁長說的沒錯,她們隻有意欲之舉,但還沒做出叛亂的具體動作,懲罰不會太重。
既然如此,何必跟中條藤資去當上杉輝虎的狗,指不定骨頭沒撈到,兵糧役又要增加了。
中條藤資沒想到這層,被本莊繁長打了個措手不及,惱羞成怒道。
“那你衝撞禦台所之事總是真的吧!這可逃不脫!”
本莊繁長冷冷道。
“衝撞河內源氏嫡流,自然由禦台所懲治,關上衫殿下什麼事?”
雖然不知道這位禦台所何時離開,但本莊繁長決定賭一把,先過了這關再說。
就算日後熬不住,要給上杉輝虎當狗,那也得談好了條件臣服。
如果這時候以叛逆身份屈從,以後的日子就得任人拿捏,必須先扛住這波。
中條藤資知道她的心思,但一時也找不到道理反駁她,心思混亂之下,隻好閉口不言。
在場揚北眾各家左盼右顧,心思各異。有投靠中條藤資的,有緊跟本莊繁長,也有保持中立的牆頭草,一時皆不敢妄動。
本莊繁長看了眼全場,暗自歎息,不管結果怎麼樣,這次出兵虧大了。
揚北眾一場未打,就被人奪了聲勢,以後再難有心氣與上越的新上杉家對峙,走向臣服無可避免。
她自己還有一個麻煩,不知道那位禦台所好不好說話?
如果那位真把她丟給上杉輝虎懲戒,也隻好低頭認栽了。
———
櫪尾城軍議散場,齋藤朝信緊隨本莊實乃回到居室。
她忙不迭問道。
“揚北眾已不足為慮,那大熊朝秀又該如何處置?
這次守城她又沒出什麼力,起兵作亂之事就這麼算了?”
本莊實乃皺眉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