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商利尚未鋪開,先減免了兵糧役是否操之過急。
而金銀礦產,青麻上布,海鹽,乃是越後三大收益,更不該隨便妄動,以免動搖家中收入。
治大國如烹小鮮,不如緩緩圖之,等商利上了正軌再議。”
她言辭懇切,卻讓義銀心中冷笑。
這些武家真是貪婪,想吞下商務之利,又不願意拿東西來交換,這不是把人當傻子嗎?義銀又不是來越後做善事的。
日後再議?今天都談不攏,還指望日後她們得了商利肯吐出來?
越後稅負六公四民,加上三大項收益,說是到了上杉輝虎手中,其實大多分配給麾下各家養著軍勢。
在場新上杉家臣都是高階武家,雖然家中也受著重稅,但來自主家的補貼更高。
以全越後國力養著上越的新上杉家臣團,利益豐厚,怎麼肯輕易放手。
義銀知道她們貪婪,但要維持兩家合作的基礎,就必須照顧新上杉家臣團的利益。
他耐著性子,說服道。
“六公四民直接改成四公六民,各家領地的確不便回頭,這樣吧。
稅負依然照著六公收取,但其中兩成以水利,交通,農具等方式反饋給地方武家,就當作返稅補貼領地建設。
如此做,地方亦是收益,出現了問題也可以及時收手,不會因為施政反複影響主家威望。”
宇佐美定滿一愣,返稅補貼?雖然不明白這算什麼道理,但聽起來不錯。
稅收照樣征收六成不變,但其中兩成用在地方武家身上。新上杉家的重臣領地大,好處也占大頭。
這麼做不但不會減少主家可支配的物資數量,還能自行調節,隨時回頭,保證主家威信不損。
從心思陰暗的角度講,各家拿的補貼多少,還不是由她們這些重臣評議嘛,搞不好再賺一筆。
義銀繼續說道。
“青麻上布遠銷京都,名聲在外。但你們缺乏渠道溝通近幾商家,隻能低價賤賣。
斯波家在堺港的商奉行連通各地商家,這樣吧,青麻上布由我斯波家收購。
價格方麵我多給三成利,如果利潤豐厚,日後再商議增加返利。
這樣青麻擴種不但不會讓價格受損,反而增加各家收入,也提高了中越下越武家的忠誠。”
義銀把話掰開說,各種讓利都以其他方式補償返還給了新上杉家臣團,算是仁至義儘。
如果這些人還是貪心不足,要求更多,那麼利誘不成就隻能用刀槍來談了。
義銀看向上杉輝虎,見她微微一笑,也跟著笑起來,兩人心思一致,越發默契了。
宇佐美定滿伏地叩首,退回不語,其他人也沒有了異議。
雖然對斯波義銀插手越後內務感覺不適,但利益上她們沒有受損,反而增加了不少,當然沒道理繼續反對。
義銀見她們妥協,呼出口氣。
經濟賬不難解決,武家們本就對政務比較輕慢,利益不損就行。
麻煩的是軍事賬,這才是義銀摻合越後國內事務的重頭戲。
他對上杉輝虎說道。
“上杉姐姐,我有意持禦劍在越後重開關東侍所,你覺得如何?”
上杉輝虎瞳孔一縮,看著一臉肅然的斯波義銀,心思急轉,一時無語。
新上衫家臣們也用眼神交流,雖然無聲,私下卻是暗潮洶湧。
侍所是禦家人的管理機構,且負責幕府所在地的治安。
在鐮倉幕府時代,侍所的權利極大,掌控禦家人就等於掌握幕府軍權。
足利幕府初期,侍所的權利依然很大,直到守護製度逐步替代了禦家人製度。
侍所的大權旁落,漸漸淪落為京都治安機構,就如同義銀前世的國防部混成了首都警察局一般。
義銀提出重開關東侍所,總不會是在櫪尾城弄個警察分局吧?
從上杉輝虎到麾下諸姬都在猜測,他意欲何為?
義銀坦然道。
“我欲開關東侍所,統禦關東禦家人,為平定關東平原出力。”
上杉輝虎不語,新上衫家臣團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