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田陽乃看她反應極快,讚許得看了一眼,說道。
“我必須借錢,我要有充沛的物資,保證關東攻略與近幾斯波領用度。
沒錢我就借,有錢我就花。她們賺了錢,我得到了物資,何樂而不為呢?
等她們越借越多,下不了船,敢讓我破產嗎?敢讓我倒台嗎?
這麼大的爛攤子,沒有我高田陽乃,她們敢相信誰?敢讓誰來接這個盤?”
今井宗久恍然大悟,心悸不已,高田陽乃比那些放高利貸的家夥還黑。
對方一定會想著吸乾淨她的利潤,而她準備敲骨吸髓,讓誰都下不了船。
借一萬貫,放貸的是大爺。
借十萬貫,放貸的是朋友。
借一百萬貫,放貸的就是孫子。
等借到幾百萬貫,放貸的得把高田陽乃供起來。
因為沒人能接住這個盤!這遊戲想繼續玩下去彆崩盤,就得供著高田大人這尊大佛!
放貸人會把絞死自己的繩索,親手送到高田陽乃手中。
今井宗久左思右想,語氣不安道。
“大人,您真要這麼乾?這一開始,可就沒了回頭的路。”
放貸人下不了船,高田陽乃也彆指望下去。這就是個死局,遲早一起死的局。
今井宗久自小從商,不是沒乾過高風險的買賣。但高田陽乃這局太嚇人了,幾乎就是自尋死路。
高田陽乃麵上露出一絲苦澀,說道。
“那我能怎麼辦?
斯波家中各處都需要物資,我旗幟鮮明上了台,還指望能平平安安下來?
等三好家內亂爆發,堺港一片混亂的時候,新選組如何自保?我如何保證北陸道商路不受牽連?
這就是個死局,我選的路無非是死裡求生!”
今井宗久黯然。
北陸道商路如今的光彩,全是維係在三好家與幕府之間的實力平衡上。
一旦三好家崩壞,西近幾局麵大變,高田陽乃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在今井宗久麵前牛b哄哄,在高層武家麵前算啥?這種關乎最高層的政治鬥爭,高田陽乃這種螻蟻,一腳能踩死無數。
真打起來,商路斷就斷了,高田陽乃宰就宰了。最多對斯波義銀鞠個躬,說聲不好意思。
高田陽乃要自救,要維持北陸道商路的運轉,就必須拉上更多人,建立令人頭皮發麻的利益網。
隻有讓那些貪婪的武家大名顧忌到不敢下手,她的堺港商務才能繼續做下去。
所以,高田陽乃要借錢。
她可以把所有的好處全部送給近幾的放貸業,自己背上一屁股債,誰還敢讓她死?
隻要這個商業係統能做下去,能為斯波義銀拿到大批物資,高田陽乃在斯波家的地位便穩如泰山。
綁上了這些背景深厚的土倉,即便日後她們身後的勢力發現不對勁,也沒辦法下船。
頂多殺了土倉的管事泄憤,這生意還得做下去,這錢還得繼續賺,誰敢停下?
連本帶利可都在裡麵!
有了宗派,幕府,地方層層疊疊的保護傘,彆說三好家崩盤,幕府崩盤高田陽乃也不怕!
統治體係崩了,但掌握權利的還是那些個人,她們自己的產業怎麼會被波及呢?
不提其他人,堺港身邊的石山本願寺,顯如上人能看著自己的真金白銀打了水漂?
就算天下人殺過來,顯如上人也要剛一把!誰還沒個金剛怒目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