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幸盛雖已是關東侍所執事,但斯波義銀對她的能力也有疑問。
大熊朝秀分走了後勤係統的權力,山中幸盛隻能握緊禦台人的兵權,不然她就是個光杆司令。
島勝猛冷笑,就是看穿了山中幸盛外強中乾的本質。
禦台人內部分為揚北眾與真田眾,前者是越後最桀驁的武家集團,後者是山中野慣的東信武家。
山中幸盛壓得住誰?
無奈之下,她隻能拉起斯波義銀的虎皮,借助主君的威望鎮壓她們。借助的工具,便是斯波義銀自己都已經放棄的步操口令。
斯波義銀做出的決策,都要堅決貫徹。斯波義銀的命令,都始終不渝地執行。
主君說了,要用步操口令訓練,那就得練!誰不聽話就是忤逆主君,回頭懲戒立威。
斯波義銀沒用上的殺雞儆猴,被山中幸盛順手抄起來使了。
島勝猛看得明明白白,豈能不笑?心中鄙夷。
無能之輩隻會東施效顰,黔驢技窮唯有抱緊主君大腿,這拙劣手段真是難看得很。
斯波義銀想了半晌,最後看著山中幸盛苦澀的俏臉,真田信繁與本莊繁長歪眼打量她的表情,忽然醒悟過來。
他哭笑不得,這算什麼事嘛!步操口令不是重點,斯波義銀的虎皮才是山中幸盛要借用的。
義銀心中不禁搖頭。
山中幸盛長得美麗,為人忠義,性子百折不撓,這些都是優點。可統禦麾下的手段真是弱,能力的確比島勝猛差了太多。
義銀有點失望,但看著山中幸盛絕美的臉龐上,那不自覺流露出的一絲不安,還是心頭一軟。
算了,能力差點就差點。反正忠誠義理又堅韌不拔,比外麵那些兩麵三刀的武家好多了。
義銀裝作沒有察覺,笑著對山中幸盛說道。
“你是關東侍所執事,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我還信不過你嗎?
去了櫪尾城承擔重任,彆忘了時常來信。沒了你在身邊,我真有些不習慣,書信手談也好。”
山中幸盛一愣,咬著下唇,按耐心中情動,伏地叩首謝恩。
義銀輕描淡寫略過了步操口令一事,隨便山中幸盛玩去。
但他這個態度反而讓本莊繁長與真田信繁心頭一緊,不敢在山中幸盛麵前造次。
隨時通信是何等恩寵?誰知道裡麵談的是風花雪月,家長裡短,還是手底下幾個不聽話的王八蛋?
島勝猛更是眼眶隱隱泛紅,低頭看似不在意,心中酸得快把自己的牙都給軟掉,淚都要下來了。
不公平!太不公平!
山中幸盛一無是處,主君還這麼寵愛她!時常通信?我也想和主君隨時通信啊!
島勝猛不會怨恨主君,一肚子憤恨都算在山中幸盛身上。
幸進小人,無能之輩,天曉得如何把主君迷惑住的,對她這般寵信有加。
呸,惡心!
斯波義銀哪知道自己幫了山中幸盛一把,穩住關東侍所的手段。反而刺激到島勝猛,使得她對山中幸盛的感觀更加惡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斯波義銀挺山中幸盛上位的一個態度。隻有島勝猛陷入情迷,難以自拔,硬是在醋壇子裡泡酸了自己。
之後又談了一些瑣事,這場評議總算是圓滿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