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姬的確有才,又熟悉揚北眾之間的人際關係,下越的地理氣候。要想迅速平定新發田之亂,不能少了她。
想到此時,義銀看她的眼神越發柔和,點頭道。
“的確麻煩,一旦春耕後無法平息叛亂,就要被新發田長敦拖到秋後去了。”
本莊繁長搖頭道。
“如果春耕後不能解決新發田之亂,秋後會更麻煩。
會津地區來了這麼多軍需物資,必然是她勾結了奧羽諸大名。
如果春耕不能平定,看到新發田之亂有站穩的跡象,隻怕會有人直接出兵策應。”
義銀冷笑兩聲。
奧羽武家垂涎南方的土地,不論是關東平原,還是越後平原,都是她們可望不可及的溫暖南方。
這次她們的觸角伸向下越,也是一次試探。如果新發田長敦能站穩腳跟,必然會引來一群餓狼,侵入越後地界。
義銀冷聲道。
“無非是蘆名,伊達幾家而已,隻要我們能在春天解決問題,就不用擔心她們。
本莊姬,你說的極好,看來是下了苦工研究。
我本以為此戰要拖到春耕之後,可現在看來,新發田長敦已經動手。
我會派遣忍眾去往下越,甚至到陸奧國的會津一帶轉轉,收集情報。
如果真像你所言,新發田長敦已經拿下了加地城。那麼我會在櫪尾城立即指揮平叛,絕不給新發田長敦攻取新潟津的機會。
希望你能全力協助我,多多指點疏漏之處。”
義銀微微叩首,本莊繁長避禮之後,深深鞠躬回禮。
“不敢當,這是臣下的本分。我是您門下走狗,自當全力以赴,為君分憂。”
義銀拍手道。
“好!既然你分析的新發田長敦如此狠辣,那麼我們呢?我們該如何應對?”
本莊繁長神色複雜,停了半晌,這才悠悠說道。
“揚北眾四黨從鐮倉幕府時代便陸續來到阿賀野川以北,耕耘至今已有數百年。
下越的土地早已開拓殆儘,各家的子嗣卻還在不斷繁衍壯大。
府中長尾家與舊守護上杉家之爭,揚北眾站在舊守護一邊。結果被取勝的府中長尾家,警惕壓製了好些年。
禦台所可知,為了村落間的爭田,爭水,這些年揚北眾內部流了多少血?
又有多少人忍受不了壓迫,背棄揚北眾投效上杉殿下?”
義銀盯著本莊繁長,緩緩問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本莊繁長伏地叩首,說道。
“揚北眾這個團體走到了儘頭,數百年守望相助的誓言已經不堪重負。
我在此,懇請禦台所給揚北眾各家一個解脫,讓下越各家不再負擔著這個沉重的包袱。
讓我們去關東,用自己的武勇奉公,為子嗣後裔打下新的天地!”
義銀看著慷慨激昂的本莊繁長,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此姬的確有趣,竟然能把自私自利,說得如此大義凜然。
揚北眾團抱團的默契,內部的底線,不就是被你一手打破的嗎?
如今你當了叛徒,轉過頭來恨不得拆了揚北眾這個團體,才能安心不被清算,的確是個狠人。
不過,正合義銀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