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田水原兩人的演技不錯,把山中幸盛堵得尷尬。
她們不在乎山中幸盛怎麼想,但裹足不前,貽誤戰機的帽子決不能扣在她們頭上。
大見黨是跟著上杉輝虎混的,這次也是聽上杉輝虎的命令才來被禦台所使喚,伏地聽令。
山中幸盛這個關東侍所執事管不到她們,如果說話不好聽,就彆怪她們尥蹶子。
比起本莊繁長的忍耐沉默,安田水原兩家的小心思,加地景綱才是最著急的那個。
這話題是她挑起,她也是最不希望被和稀泥的人。其他人可以說說笑笑不當回事,饑荒餓死的卻是佐佐木一黨的武家和領民!
我等佐佐木後裔對禦台所是仰慕有加,願意追隨禦台所的腳步。隻是不慎被家中一小撮叛逆裹挾,這才鬨出新發田之亂。
如若不能迅速平息叛亂,領地被打爛,耕種被耽擱。等夏秋沒有收獲足夠的糧食,人心騷動可如何是好?
到時候隻怕又要引來新一輪叛亂,對禦台所的關東攻略亦是不利。”
彆人最多不說話,又或者冷嘲熱諷一番,而加地景綱隻能火力全開,把山中幸盛懟回去。
“山中大人此言差矣,我不敢苟同。
禦台所心懷天下,立誌平定關東平原的作亂逆黨,還關東一個太平。
加地景綱不肯低頭,反駁道。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隻是儘臣子的本分,直言不諱而已。”
山中幸盛指著她,氣得發抖。
山中幸盛見她說話如此赤裸,幾近在用再次叛亂威脅自己,大怒道。
“危言聳聽!你這是在要挾我嗎!大軍出陣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這是國之大事!
你說出兵就出兵,你以為你是誰!禦台所指令本莊大人為陣代,授予全權,你敢不聽命令!”
山中幸盛激怒之下,腦海中卻浮現起島勝猛嘲諷的笑臉,一陣心悸後迅速冷靜下來。
她眼角掃過本莊繁長,安田長秀,水原滿家,見她們外表誠惶誠恐,目光中卻帶著幸災樂禍。
山中幸盛心中一沉。她告訴自己,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憨直,這樣下去永遠鬥不過島勝猛。
加地景綱太不給她麵子,大庭廣眾之下當眾懟了回來,完全不把她的顏麵當回事。
本莊繁長在旁邊看得搖頭,山中幸盛自找苦吃,自取其辱。她有心看笑話,也不說話。
如果山中幸盛一怒殺了加地景綱,她反而要鼓掌感激,這是幫她拔除隱患呀。
她麵色漸漸平緩,改口說道。
“你這家夥不識好歹,我又沒說不管佐佐木黨的死活,你急什麼?”
加地景綱剛才說話衝動,已經有了一絲後悔。
本莊繁長在旁看戲,讓她略有失望。
這些天的籠絡看來沒用,雙方麵上好看,但骨子裡本莊繁長還是瞧不上山中幸盛,更不會投效到她門下。
山中幸盛看著一臉焦急的加地景綱,忽然起了一絲念想。麵前這個少女心係家業安危,也許是她可以施恩收服的對象。
見加地景綱識相,又想到斯波義銀對加地家的戰後布局,山中幸盛慢慢有了想法。
斯波義銀要的是揚北眾內部的向心力被擊碎,下越不再是團結的武家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