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內部盤根錯節,能登國不大,但要理順能登武家內部的糾紛,不是一時一刻可以搞定的事。
義銀不會為了畠山義綱,費心費力惹這麻煩。
可畠山義綱承認自己有錯在先,隻是抓住一向宗作亂,侵犯武家公儀的說法,算是站穩了道義。
畠山義綱不顧規矩,擅殺重臣是有錯。但這不是溫井家勾結一向宗,用宗教勢力打亂武家秩序的理由。
武家集團本來就很警惕宗教狂熱,因為常年戰亂不休,底層困苦,宗教管理失控。宗派上層完全可以煽動信徒,奪取政權。
加賀出現的地上佛國,已經給所有武家鳴響了警鐘。
溫井家千不該萬不該,勾結加賀一向宗入侵能登國,這等於送給畠山義綱一個天大的把柄。
但畠山義綱這點表態還不夠,義銀說道。
“一向一揆作亂能登國,的確是過分了,畠山殿下所言不虛。
那你是想尋求能登武家的諒解,以團結地方武家對抗一向宗的侵犯咯?”
不管畠山義綱說得天花亂墜,義銀隻想知道,她到底準備怎麼看待家臣團驅逐她這件事。
溫井家勾結一向宗是一回事,但畠山義綱被家臣團驅逐出七尾城,被迫離開能登國是另一回事。
隻有畠山義綱放棄清算家臣團,與當地武家和解,義銀才願意幫她一把。
她要是執著於恢複權勢,硬是把地方武家逼到對立麵。義銀才不會去趟這渾水,大不了再想辦法。
畠山義綱抬頭,義正言辭道。
“姐妹鬩於牆,外禦其侮。
我有錯,當向家臣團坦言罪己,尋求諒解,一起抵抗一向宗的入侵。”
義銀拍案叫好。
“畠山殿下大義,我深感欽佩。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相信能登國內武家也會感受到您的誠意,歡迎您回國坐鎮,以保一方平安。”
畠山義綱的態度極好,義銀很滿意。要是她早有這覺悟,何至於搞得狼狽離國。
不過現在也不晚,越後大軍既然要出兵越中,乾脆摟草打兔子,把能登的隱患一起解決掉也好。
義銀問道。
“我可以出麵為你斡旋,但我想知道能登國內的形勢,忠臣義士是否願意站出來,為你驅使?”
畠山義綱說道。
“能登畠山家統禦能登多年,豈能缺了忠勇義士匡扶正義。鬆波城分家,飯川家等地方武家早已表態支持我回國。
溫井家勾結一向宗倒行逆施,遊佐家占據七尾城不肯退讓,長家也在穴水城支持遊佐家,正與溫井家一向宗對峙。”
義銀看了眼身邊的上杉輝虎,見她微微點頭,知道畠山義綱所言不虛。
上杉輝虎派出去的軒轅忍眾,已經探明越中能登加賀三國動態。越後不缺情報,隻等春耕後出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