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心臟一跳,趕緊要拉起她來,看有沒有撞傷,卻是怎麼都拉不動。
他求助得看向蒲生氏鄉,訕訕道。
“蒲生姬,剛才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蒲生氏鄉趕緊伏地。
“臣下不敢!”
義銀歎了口氣,說道。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你知道我這性子,外麵人都說丈夫之仁嘛,你們這些家臣多擔待,我也不是不聽勸。”
他說著,蒲生氏鄉眼眶更紅。
想到自己深受義銀關愛庇護,這點委屈主君還要自責,更加無地自容。
“禦台所,請您彆說了。”
義銀點點頭,笑道。
“不說了,事情過去了。反正你沒錯,是我不好。
來幫我勸勸虎鬆,時間不多了。我們馬上還要吃飯出發,沒空和這執拗的孩子鬨騰。”
蒲生氏鄉回頭看了眼麾下諸姬,開口說道。
“禦台所,非我不願,隻是我覺得虎鬆這孩子說的有理。
她的武藝不差,又有忠君之心,早點元服也能為禦台所早點效力,同心眾歡迎她的加入。”
義銀一愣,發現三十名同心眾都在看著自己,無奈搖頭。
特麼的,傷到這些姬武士的自尊心了。她們這是知恩圖報,老子搭台唱錯了戲,虎鬆這下賺大了。
還沒元服,同心眾已經歡迎她加入了。老子還沒說讓他元服呢,更沒說讓他加入同心眾啊!
義銀歎了口氣。
“好吧。虎鬆,起來,我答應你了。”
虎鬆還不動,義銀罵道。
“怎麼?不信我就算了!”
忽的一聲,她整個人衝了起來,差點把正在拉她的義銀掀翻。
義銀恨恨打了她一下腦袋,對蒲生氏鄉說道。
“取我刀來。”
“嗨!”
蒲生氏鄉自屋邊刀架上,取下義銀的打刀,雙手奉到主君麵前。
義銀拔出刀鞘上的小柄,寵溺摸摸虎鬆的頭發,看到她撞紅得額頭直皺眉。
左手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稚嫩的小臉。右手小柄兩邊各一刮,削去兩鬢絨毛。
然後,他用刀割開自己下擺,扯出一條布料,將虎鬆的頭發紮起。
將小柄插回刀鞘,義銀笑道。
“等下就要出陣,沒空幫你帶烏帽子,具體儀式等戰後給你補上。
井伊直虎走之前,有幫你想好元服名嗎?”
虎鬆終於元服,還是由自己敬愛的主君主持,已經激動得無以複加。
身邊蒲生氏鄉看她的眼神更加友善,不單單因為她這次秉公直言,也源於兩人都是義銀給主持的元服禮,關係更近了一次。
主持元服的長輩給元服的姬武士帶上烏帽子,稱為烏帽子親。
烏帽子親的關係很近,當初六角定賴與足利義輝就是烏帽子親,兩人的關係促成了足利幕府與六角家的蜜月期。
蒲生氏鄉與虎鬆是義銀的小姓出身,又都是他給帶的烏帽子,關係當然親昵。
虎鬆神色一黯,說道。
“父親曾說過,若是有一天,我在禦台所麾下元服出仕,鬆下還是井伊,讓我自己選擇。”
義銀點點頭,知道這是井伊直虎對孩子的一份情誼。虎鬆之母死後,她生父曾經帶他改嫁,有鬆下虎鬆的名字。
如果虎鬆選擇鬆下,就不用承擔井伊家這份家名的重任。井伊直虎身為養父,的確憐愛這孩子。
他問道。
“那麼你的選擇呢?”
虎鬆目光堅毅,看向斯波義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