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間賴照怒視衫浦玄任,這些加賀一向宗真是混賬至極。
原本雙方已經談好了合作,相互協調。下間賴照頂著瑞泉寺與勝興寺的不滿,也堅持照商量好的方略來辦。
可七裡賴周先是不告而彆,又命令已經渡過莊川的加賀一揆眾回軍去加賀,讓越中一向宗怎麼辦?
越中一向宗不過十萬餘石動員力,沒有了加賀的助力,下間賴照拿什麼與上杉神保聯軍對抗?
一向宗已經先動了手,武家方麵不會善罷甘休。特彆是圍剿禦台所的騎軍,更是犯忌諱的罪行。
下間賴照如輸紅了眼的賭徒,這時候就想著能抓住斯波義銀,才有體麵結束的可能。
可加賀方麵的釜底抽薪,讓她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是好。
衫浦玄任心中冷笑不已。
一揆眾回軍加賀,根本不是七裡賴周的命令。但七裡賴周也沒說不準一揆眾回軍,這是衫浦玄任鑽了一個空子。
北加賀一揆眾根本就不想來越中國參戰。利用能登內亂,北加賀特彆是河北郡為首的地方一揆眾,拿下了大片能登羽咋郡的土地。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一揆眾摩拳擦掌,準備今年拿下七尾城,再過個肥年。
誰知道七裡賴周與下間賴照兩位總大將,竟然談妥了出兵事宜。讓北加賀一揆眾來越中國,與上杉神保聯軍作戰。
這也就罷了,竟然還要牽涉到攻擊河內源氏嫡流的駐蹕地。
一揆眾雖然隻是一些沒有出頭機會的地侍,野武士,但她們也知道攻擊足利將軍家是什麼罪過。
北加賀一揆眾在能登吃肉不好嗎?跑來越中國啃硬骨頭,搞不好還得背黑鍋。
衫浦玄任根本就不想來,七裡賴周心急火燎跑回尾山禦坊救援,命令給得含糊不清。她乾脆借機離開越中地界,返回北加賀。
下間賴照不知道她的小花樣,以為這是七裡賴周的命令,頓時火冒三丈,亦是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了。
斯波義銀把瑞泉寺領攪得一團亂,而一向宗圍困他的東西北三麵大軍,自己起了內訌。
加賀大軍一走,東西兩麵就都有了空隙。萬一讓斯波義銀發現端倪,肯定要跑。
下間賴照戰略失敗,已經無路可退,絕不能讓斯波義銀逃出自己的控製範圍。
她斟酌言辭,說道。
“斯波義銀肆虐瑞泉寺領,犯下滔天大罪。
加賀一揆眾亦是我宗信眾,見寺院被毀被焚,難道不憤怒嗎?”
衫浦玄任挑了挑眉毛,看似恭敬,其實諷刺。
“您可不該直呼禦台所其名,這位大人地位尊貴,即便是法主駕臨,也要好言好語對待。
謙信公的名氣大家都清楚,仁慈義理。這次突襲瑞泉寺領,他隻是燒了糧食驅趕尼官,並未毀寺燒寺。
戰事紛亂,他還能如此克製,已經是仁至義儘。我等隻有佩服,並無憤怒。
況且他兩次逼近瑞泉寺,都沒有入寺侵犯,亦是很尊重妙意法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