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父親的苦口婆心,足利義輝堅定搖頭道。
”不可能的,足利將軍家已經沒有好處給她們了,父親。
勘合貿易沒了,二百多處禦料所也沒了。這些年,天下武家對足利家的敬畏消退,獻金一年比一年少,幕臣們已經撈不到油水。
地方實力派呢?細川宗家沒了,畠山宗家就幾萬石了,斯波宗家隻留下一男子,其實也沒有了。
三管四職滅得滅,殘得殘,能幫我什麼?我又能給她們什麼?
至於興福寺,我答應過父親不會動她。請您放心,她畢竟是我的姐妹,即便形勢再惡劣,我也從未想過殺她。”
大禦台所閉目歎息,不知道該說什麼。足利輝君瞪大了眼睛,今天似乎聽到了許多秘聞,但此時此刻,他卻是不敢開口詢問。
足利義輝走到大禦台所麵前,伏地叩首,動情道。
“足利家已經退無可退。
我夜夜夢魘,總是夢見三好長慶當初上洛成功,我淪為三好家的傀儡。
每當夢醒時分,都恍如隔世。幕府今日之局麵,比起夢中好了百倍千倍。
六角家內亂,三好家內戰,幕臣屈服。地方實力派之首的斯波家,緊緊站在我這邊。
父親!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我若不抓住這次機會,足利家若不借此良機重新崛起,不出兩代,足利天下就要沒了啊父親!”
大禦台所掩麵而泣。
“罷了罷了,你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吧。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與你一起承擔便是。”
足利義輝朗聲道。
“父親放心,我已經有十足的把握,現在的局麵對我太有利了。
幕臣已經被我拿下,六角家的內亂難以平息,三好家內部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隻要,隻要謙信公肯回來,我們一成婚,足利家就能重新統禦近幾,震懾天下!
到那時候,那些牆頭草的丈夫公子們會重新來到禦台稱頌您,這裡將再次門庭若市,您會真正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男人。”
大禦台所抹抹眼淚,一把拉住跪地不起的足利義輝,說道。
“我才不在乎那些蛇鼠兩端的男人們回不回來,我隻要你沒事,輝君沒事,我們一家完完整整。
若是可以,將軍不要為難興福寺的她。她已經出家了,對你沒有威脅。至於其他人,我懶得管。
天下最尊貴的男人,這位子我坐不了,就交給你的心上人吧。
你放心,這次他回來,我不會讓你為難。我這些年的辛苦,不都是為了你的平安嗎?
隻要他能幫到你,就算他爬到我頭上蹦跳,我也是甘之如飴。”
足利義輝哈哈一笑,拍了拍父親的手,憧憬道。
“謙信公可不是這種人,隻要我真心待他,他必然會對我好,對您好。
他這人,其實心腸軟得不像是個武家的家督。”
大禦台所丟開女兒的手,故作嫌棄道。
“丈夫還沒娶過門,就已經開始嫌棄自家父親了?就會幫他說話。
知道了,日後我一定待他好,讓他讓你都沒話說。”
父女倆一陣溫馨體己話,相互心存體諒。
一旁的足利輝君見她們忽而劍拔弩張,忽而父慈女孝,有些摸不著頭腦,愣愣說道。
“那我呢?要不要討好討好義銀哥哥?”
父女倆聽得他天真的話,忍不住相視一笑。足利義輝摸摸他的腦袋,溺愛道。
“不用,你是我最寶貝的弟弟,不用討好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