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山內上杉家與北條家早就沒有了妥協的餘地,殺不殺,北條家都會與我血戰到底。”
義銀搖頭道。
“上杉殿下,你到底不是上杉憲政殿下。這滅族之仇談不上,北條家未必不會留下一個念想。
即便雙方的確水火不容,但也不代表我們不能分化北條家內部。隻要是武家,就不可能是鐵板一塊,總有鬨出分歧的時候。
我們留下北條三娘,就是給北條家內部留下一個念想。這對我們沒有損失,反而多了一個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上杉輝虎不禁陷入沉思,下首的直江景綱出列鞠躬,問道。
“禦台所深謀遠慮,直江景綱傾佩不已。隻是留下這孩子的性命,對於北條家似乎沒什麼觸動?
她隻是一個懵懂孩童,在北條家內部也沒有什麼親信,能給我們什麼好處,又怎麼分化北條家呢?”
斯波義銀笑了笑,目光掃向正在思索利弊的上杉輝虎,說道。
“這就要看上杉殿下的心胸,能有多寬廣了。”
上杉輝虎抬頭笑道。
“謙信公有什麼好主意,儘管直說。”
義銀手指點點北條三娘。
“收她當養女吧。”
在場三姬同時一愣,隨後點頭稱善。斯波義銀這招太打臉了,北條氏康知道後,不知道作何感想。
北條氏康把幼女當成棄子,送去沼田家繼承家督。
在武家傳統中,這孩子已經是沼田三娘,而不是北條三娘。與北條家的關係,在名義上是斷了。
可北條家此舉,其實是把沼田家臣團當猴耍,想著讓她們拚命,自己偷偷摸摸帶著孩子跑路。
可運氣不好,孩子被堵在沼田城,送來了越後。
要是這孩子被殺,北條氏康還能痛哭一場,演給家臣團看看。上杉家亡我之心不死,大家隻能同仇敵愾與上杉輝虎拚命,彆無他路。
死了一個女兒,把北條家內部的團結與士氣拉起來,也算是沒白死。
可要是照著斯波義銀的主意辦,北條氏康隻怕哭都哭不出來。
名義上,孩子是沼田三娘,被上杉輝虎收作養女,和北條家沒有關係。可北條家上下,誰不知道這孩子是北條氏康的子嗣。
如果戰事順利倒也罷了,一旦有所挫折,這就是一顆攪動北條家內部的定時炸彈。
連北條氏康的子嗣,上杉輝虎都放過了,其他人算什麼仇什麼恨?用得著拚死對抗嗎?
武家心中最重的還是自家小門小戶,北條家曆經三代,家中關係已經不是當初創業之時那麼單純。
隻要上杉輝虎能展露包容的心胸,未來北條家在戰事中露出頹勢,北條三娘就是撕裂北條家內部團結的一把利刃。
上杉輝虎思來想去,看這嚇得抖索的女娃娃,忽然順眼了許多。
她到底不是上杉憲政,山內上杉家死光了,乾她p事。況且,要不是上杉憲政全家死光,她也當不成家督,也就沒有了今日之風光。
如此想來,斯波義銀這主意,還真是一個好主意啊!
上杉輝虎看了眼直江景綱,隻見她也是緩緩點頭讚成。直江景綱也判斷這事有利可圖,上杉家臣團應該會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