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本莊繁長心中如何妒火高熾,她都沒有拒絕的權力。隻能裝作順從,聽命於山中幸盛。
而本陣的斯波義銀接到左翼傳訊,也是吃了一驚,走出幕府,從高地眺望北線一側。
上杉輝虎緊跟在後,問道。
“謙信公,是出了什麼問題?”
義銀搖頭道。
“算不上什麼問題,是北線的敵軍有些心急,過早投入了軍勢。
真田信繁的先手已經全部填了上去,隻怕撐不過正午。”
上杉輝虎跟著望去,皺眉道。
“北條右翼突進得過於急切,和中部有些脫節,帶動北條中軍也不得不跟進。”
義銀指著敵軍北線,笑道。
“看見那麵足利家紋沒有?應該是北條氏康扶持的偽關東將軍,足利義氏。
她大概知道北線是關東侍所的軍勢,出於政治考慮,這才心急火燎,提前發動了猛攻。”
上杉輝虎冷笑道。
“蠢貨。”
數萬人的合戰不是逞一時之勇,就能打出完勝的小合戰。巨大的戰場需要持續投入預備隊,進行一場持久戰。
戰事還未過正午,足利義氏就開始加大力度,逼著軍勢進入衝擊態勢,她這種行為的性價比很低。
關東侍所的先手組尚未疲憊,過多的敵軍導致先手組死扛,陷入防守劣勢。但換而言之,防守遠比進攻節約力氣。
而對麵的足利義氏為了保持攻勢,必須不斷加大力度,投入更多軍勢,才能維持現在的優勢局麵。
過早打破了均勢,不但打亂北線敵軍自己的節奏,還帶動了北條中軍跟上,以防止陣線出現漏洞。
足利義氏的急躁,一方麵讓自己的預備隊減少,難以應對突發情況。另一方麵,也是逼著中軍的北條氏政配合,製造了更多漏洞。
斯波義銀想了一下,說道。
“這也許是個機會,把足利義氏的後手備隊率先消耗掉,將北條氏政的本陣騙過河,一舉擊潰。”
上杉輝虎想了一下,問道。
“這樣引誘她們,會不會太明顯了?北條軍中也不全是傻子,總有人會察覺到不對勁。”
照兩人原本的計劃,此戰應該是正正經經開戰,在午後因為人數上的劣勢,且戰且退,引誘敵軍過河,再用板甲姬武士來一錘定音。
可現在,因為足利義氏的急躁,似乎可以提前把敵軍北線的右翼引過河,帶動北條氏政的本陣前移,打一個突襲。
這樣的話,越後大軍就不需要與對方僵持太長時間,軍隊的損失也會小很多。
但是,上杉輝虎擔心被北條一方看出引蛇出洞的計劃。她們要是回縮陣型不上當,那今天的準備就都白費了。
義銀還是覺得很有把握,說道。
“北條氏政出兵佐野領,就是毛毛躁躁的模樣,她的急切根本遮掩不住。而此時足利義氏的舉動,也說明了她迫切希望戰勝關東侍所。
她們一個新任北條家督,一個新任關東將軍,兩人的一舉一動都是急不可耐,這說明什麼?”
上杉輝虎心有明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