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義氏句句不離北條氏政的指示,讓北條龍山雖然覺得不妥,卻無話可說。她不在本陣,對總大將的命令隻能聽從,不好反駁。
北條氏政繼位後初次領兵,此戰的政治意義很重。北條家的驕兵悍將也不敢太過桀驁,自作主張行事。
至少從戰局上來看,北條大軍用現在的打法戰勝越後大軍,不成問題,那就不要太計較北條氏政戰術上的一些急躁錯漏。
畢竟,這是家督初次獨當一麵,即便戰損大一些,也要維護家督的威嚴。
見北條龍山不說話,足利義氏微微一笑,繼續下令,心中冷笑。北條家的老人們對她還是不放心,指指點點如同教導稚童一般。
好在,這一仗要贏了。隻要打贏此戰,她就拿到猛攻擊潰北線的首功,地位也就更加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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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流逝,越後大軍的左翼也就是北線,不斷後撤。帶著足利義氏麾下北條軍勢,向西深入。
中部的上杉輝虎軍勢跟著後撤,留出了過河後的落腳點。北條氏政順勢渡過秋山川,前移本陣。
南線的色部勝長帶領地方備隊死守河岸不退,富永康景幾次強攻,都無法度過秋山川。
整個越後大軍的陣線,形成了從西北到東南的斜線。又像是一個深深收回的拳頭,準備打出一個炸裂的左勾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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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信繁凝視著前沿,戰場已經從河岸完全站上了平原。朝她所在的位置靠近了二裡地,而且還在不斷接近。
海野利一匆匆從陣後走了過來,冷聲說道。
“山中幸盛把加地景綱派過來,剩下兩支備隊都給帶來了。
她說,關東斯波領兩支備隊中的姬武士大多被抽掉,除了五十名鐵甲騎兵,島勝猛另外又組織了一百騎馬姬武士參與衝陣。
這最後兩支缺少姬武士的備隊不能再動,山中幸盛要留著以防不測。加地景綱出陣後,我們就可以準備出擊了。”
真田信繁哼哼道。
“以防不測?這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島勝猛?
島勝猛也是狠厲,關東斯波領移民的關西姬武士才幾個人?
她組建了一百五十人的騎馬姬武士出戰,連備隊的姬武士都被抽出來,這是要孤注一擲。
與山中幸盛相比,還是她豁得出來,算個娘們。”
海野利一看了她一眼,告誡道。
“此戰非同小可。
即便如此,二百五十具板甲中,禦台所還是留下一百具給山中幸盛,就是為防萬一。
山中幸盛體察上意,做好自己的本分。不求爭功,但求無過,這才是禦台所希望她做的。
此人看起來並不像表麵那麼平庸,對於禦台所的用意,自己的處境,理解深刻透徹。
您既然想走一條艱難的道路,就不要小看任何對手。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更何況,你的對手是一群勇猛的雌獅,切記切記。”
真田信繁默默點頭,最後坦然一笑。
“我管她們是獅子還是野狗,反正都不會是我的對手。
功名利祿馬上取,槍在手,跟我走,誰都彆想阻擋我的腳步!”
她跳上箱子,對著身後休息的真田禦台人們,大吼一聲。
“都把飯團拿出來吃!吃飽了和我打仗去!”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