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殺了現任大目付,足利義輝心中沒有一絲泄憤的愉悅,反而更加抑鬱。
她說道。
“她是一名真正的姬武士,勇敢的承擔起了自己的責任。
大目付是將軍的耳目,監督武家,風聞諸事。三好家上洛圍困二條城,她難辭其咎!
但是,這件事真的是她的責任嗎?我知道,不是!
蜷川親世躲在領地不出,明智光秀看護伏見城沒有任何動靜。從澱城到京都,山城國內的幕臣領地竟然沒有一處傳訊示警!
京都侍所的一色,勝龍寺城的細川,大和伊賀的斯波,沒有一人站出來告訴我,敵軍來襲!
六角家,三好家,伊勢家聯手對付我,我並不意外。可那些在我麵前開口奉公,閉口忠誠的幕府武家們,讓我感到惡心!
他們背叛了我,他們都背叛了我!”
足利義輝的聲音中,充滿了悲憤與絕望。今天,被權力衝昏頭腦的她,終於看清自己強勢之下的真實。
足利家從未在她手中複興,一切從未改變!當忠誠與利益發生矛盾的時候,所有人都選擇了利益。
什麼武家棟梁,什麼幕府將軍,她就是一個笑話!
麵對憤怒的將軍,一名奉公眾出列鞠躬,說道。
“公方大人,事情還沒有那麼糟,三好家就算成功上洛,也不敢對您不敬。
天朝有雲,臥薪嘗膽。足利家是天下之主,天下武家都是您的家臣,隻要過了這關。。”
“住嘴!”
足利義輝粗暴打斷了那人的發言,冷冷看著她說道。
“我絕不會與這些叛逆苟合!她們想要得到足利天下,就自己進來搶啊!”
那人苦笑搖頭,三好家再渾,也不敢對將軍的生命起什麼歹念。最多效仿先代將軍,把足利義輝驅逐出京都。
政治鬥爭敗了就是敗了,認栽雌伏,等候時機複起,才是正理。
足利義輝剛烈遠超先代,她不聽勸,最後鬨得大家都下不來台,隻會讓足利家損失更多政治本錢。
三好家當然不會攻城,但城裡沒有多少糧食,等足利義輝餓得沒有力氣,也隻能任她們為所欲為。
那人剛想再勸,奉公眾中忽然有人驚呼。
“快看!怎麼起火了?”
“不對!那裡是禦所方向,不會是禦所起火了吧?”
“不可能!三好家不可能對禦所下手!她們是瘋了嗎!”
看見禦所方向漸漸擴大的濃煙滾滾,奉公眾亂成一團,自顧自吵了起來。
三好家這群土鱉是怎麼辦事的?懂不懂規矩!
足利幕府占據天下二百年,京都中樞的政治鬥爭此起彼伏,從未停止。足利將軍多次淪為傀儡,又或者被趕出京都。
但不管幕府內外怎麼鬥,河內源氏嫡流的招牌不可以砸爛。誰上洛成功,都要用幕府架構來統禦天下,自然要供著足利家這塊牌坊。
奉公眾發現三好大軍圍城,心中雖然沮喪,足利家再一次失去了幕府大權。但對於足利家本身的安全並不擔心,無非是又一次輪回。
說句難聽的話,她們早特麼的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