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自詡劍術不凡,懇請護衛您前往越前。”
足利義昭為難道。
“這。。會不會影響你的大目付事務?”
足利義昭的確希望這位天下聞名的劍豪保護自己,但大目付的情報也很重要,不可顧此失彼。
柳生宗嚴肯定道。
“請您放心,保護您不會影響大目付之事,還可以將情報儘快送上您的案頭,一舉兩得。”
柳生宗嚴必須去,當情報頭子最重要的就是主君信任。主君不相信你,你就是個p。
當初足利義輝懷疑她的忠誠,柳生宗嚴立馬打回原形,日子過得不如京中一條野狗,教訓深重。
足利義昭與她初次見麵便委以重任,她怎麼敢離得遠?肯定是要多多在主君麵前露臉,常常表達忠心,讓她放心。
和田惟政笑了笑,看透了柳生宗嚴的心思,她說道。
“阪本城離不開仁木義政大人主持大局,我也隨殿下去一次越前國,與朝倉家交涉。”
仁木義政歎了口氣,一副鬱悶的模樣,恨恨道。
“阪本城不容有失,我無法追隨殿下出行,甚是遺憾。
我會安排精銳旗本隨您出發,另外準備好船隻,直接到北近江上岸,以防三好六角兩家阻擾。”
足利義昭見三人忠心可嘉,非常感動,搓手道。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
我足利義昭若有君臨天下的一天,絕不會忘記你們的忠心。”
座下三姬一齊伏地叩首,連聲不敢。眾人眉開眼笑,君臣間氣氛融洽至極。
———
阪本城定策,足利義昭一行開始準備前往越前國。尚未啟程,次日城中卻迎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細川藤孝望著足利義昭,眼神空洞,麵色漸漸泛白。雖然沒有大哭大喊,但那份沉重的悲傷,是對足利家深深的依賴。
柳生宗嚴在旁讚歎,細川藤孝不愧為和泉細川家精心培養的繼承人,光是這份精湛的演技,就足以縱橫幕府政壇。
足利義昭再一次被感動,兩人相視流淚,又是一番緬懷足利家榮光的時刻。
和泉細川家是細川分家,宗家被三好家所滅。細川藤孝說起話來娓娓動人,與足利將軍家的遭遇兩相映照,讓足利義昭頓感共鳴。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足利義昭一抹眼淚,拉著細川藤孝的手,動情道。
“細川姬,你有心了。”
細川藤孝紅著眼,故作堅強,咬牙說道。
“三好大逆,天理難容。
細川家身為足利親族,必然要和您站在一起,與三好家戰鬥到底,不死不休!”
“好,好啊。。”
足利義昭拍著她的手,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和泉細川家可不是什麼小角色,細川三淵兩家同氣連枝,擁有和泉國,北河內大概二十萬石領地,就在攝津山城兩國西南側。
有了和泉細川家的支持,三好大軍的腹部猶如豎起一支利劍。三好義繼在京都是腹背受敵,寢食難安。
細川藤孝代表兩家前來投效,讓足利義昭大喜過望,真是天助我也!
其他人卻不似她這麼天真,地方實力派的細川三淵兩家竟然主動向足利義昭靠攏,她們不是跟著斯波家混的嗎?這是什麼情況?
摸不準和泉細川家的想法,和田惟政試探道。
“細川姬,細川三淵兩位家督大人,真願意支持我家殿下繼承將軍之位?”
細川藤孝肅然道。
“義昭殿下是先代姐妹,幕府武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如今先代在二條城蒙難,足利家業當然應該由義昭殿下繼承。細川三淵兩家身為足利親族,願為義昭殿下效犬馬之勞。”
細川藤孝說得義正言辭,讓人挑不出毛病。
細川家是三管領之一,足利幕府開幕以來就是親族雌藩,幾度執政幕府,威名遠揚。
雖然細川宗家已經被四國的三好家滅族,但和泉細川家受足利義輝重用,地位也不低。
三淵家是四代將軍分支,談及血緣親疏,比起斯波細川這些親族還要近一些,更是世代幕臣為足利將軍奉公。
這兩家亮起高調,一唱一和。比和田惟政,仁木義政,柳生宗嚴這些足利義輝的直臣,嗓門更大,名分更足。
但武家做事,利益為先。忠孝仁義客氣客氣就好,誰當真誰傻b。
和田惟政微微一笑,問道。
“聽聞斯波家拿到了日本國王之印,地方實力派不是應該等斯波謙信公回來主持大局嗎?”
細川藤孝皺眉道。
“和田大人此言差矣。
君君臣臣,母母女女,綱常倫理不容違背。斯波謙信公雖然被先代看重,但說到底還是一介臣子。
足利家之事,自當由足利家的子嗣料理。我等臣子秉持義理,效忠足利家即可。
豈可越俎代庖,行霍光之舉?”
細川藤孝此言一出,和田惟政等人算是明白過來,原來是細川三淵兩家與斯波家談崩了。
這兩家在裝傻,不談斯波義銀是足利義輝的未婚夫,隻說斯波家是足利家的臣子,明顯想要投機。
估計是好處不如預期,細川三淵兩家對斯波家有了看法,轉向投資足利義昭,希望在未來的新幕府得到更多利益。
三好義繼在京都的困境,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三好家在中樞熬不了多久,幕府的未來沒有三好家一席之地。
既然如此,各家當然要各顯神通,為日後在新幕府的地位權勢,爭一爭座次。
足利義輝的這些直臣害怕斯波義銀獨攬大權,把自己排斥在外,細川三淵兩家就不怕嗎?
就算兩家能分到一些,但分的少也不開心啊,誰不想家業更興旺?三好家就是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這時候不爭是傻子。
和田惟政點點頭,算是接受了細川藤孝的解釋。她並不知道,斯波家給的不少,隻是細川藤孝要的太多。
細川藤孝想要斯波義銀這個男人,斯波家那些想入贅想瘋了的家臣們,當然不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