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七章都在謀上洛(2 / 2)

我要北伊勢的地,要北伊勢的人,要北伊勢成為我織田家的新領地!

仿六角家先例?她們把我織田信長當成什麼人了?白日做夢!”

織田信長在主位上大發雷霆,底下的織田家臣團麵麵相覷,又習以為常。

織田信長自從拿下美濃國,性子越發暴戾驕縱,說一不二。北伊勢這些武家以為給點麵子,貢獻點錢糧就能過關,太天真了。

織田信長見眾姬捧場,她人來瘋的性格又起了來。剛要發飆,此時本陣外忽然衝進一人,鞠躬朝她示意。

織田信長被人打斷的不悅表情忽然僵住,她朝那人招招手。那人走到她麵前,雙手奉上一信,然後快步離開。

織田信長一目十行看完手中信件,抬頭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手中被捏得幾乎碎裂的信紙,讓在場諸姬心生惶恐。

眾姬相互打量,似乎想從同僚的臉上找到線索。來人是誰?帶來了什麼消息?主君為何如此失態?

隨著織田信長的家業坐大,在場武家也是來源複雜。尾張美濃各派武家抱團分坐,各自揣測不安。

唯有少數幾個織田信長的親信,才勉強察覺信件出處。丹羽長秀覺得來人有些麵善,心中隱隱想到近幾兩字。

自從與北近江的淺井家聯姻之後,織田信長開始向近幾伸出觸角。雖然一時還做不了,但近幾發生什麼,也瞞不過她。

難道是近幾出了什麼變故?有什麼事會讓主君如此震驚?是淺井家出了問題嗎?

織田信長很快恢複過來,她收起被自己捏成廢紙的信件,掃了一眼在場諸姬。眾姬直背跪坐,目不斜視,一副恭謹待命的模樣。

她咳嗽一聲,說道。

“我這人一向寬宏大量,神戶具盛與關信盛有心降伏,我也不願逼人太甚。

既然她們確是真誠投效,嗯,那我就收下她們吧。”

織田信長話音未落,所有人腦海中都浮起一個念頭,是真出大事了。

要不是出了變故,以主君貪婪成性的做派,北伊勢武家沒這麼好過關。她們一定會被扒皮抽筋,撕下大半好處才算完事。

織田信長甩甩手,不耐煩的喊道。

“散了吧,散了吧,今天就到這裡。降伏的具體條件,我再想想。”

眾姬伏地行禮,紛紛離去。

織田信長對正要離開的丹羽長秀,低聲說了一句。

“米五娘,你留一下。”

等諸姬都離開本陣,織田信長帶著丹羽長秀走到陣後,之前的來人就在這裡等候。

織田信長難掩興奮,上前急問道。

“信中所言都是真的?”

來人鞠躬,斬釘截鐵道。

“殿下,是真的。

三好家上洛,足利將軍戰死在二條城,三好弑君大逆之舉已經震動整個近幾。

我快馬加鞭從近幾趕來,這是第一手消息。相信這個消息會很快傳遍天下,還請您早做決斷。”

丹羽長秀目瞪口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好家是瘋了嗎?那位可是武家棟梁,足利將軍,她家怎麼敢弑君?

織田信長用手狠狠拍了拍丹羽長秀的肩膀,拉住她說道。

“米五娘,將軍遇難,幕府大亂,這是天賜良機!

你和她一起回近幾去,我授你全權,幫我查清楚幕府現狀。

三好家上洛之後的情況如何?幕府的下一任足利將軍又會是誰?你一定要幫我查清楚!”

丹羽長秀還沉浸在三好大逆的震驚中,沒回過神來。她被織田信長拉住,一通喋喋不休的急語,紮得腦袋嗡嗡作響。

半晌,她回過神來,肅然道。

“殿下,您想要上洛?”

織田信長點點頭,笑得有些猙獰。

“好機會,真是好機會。

北近江的淺井長政是我弟媳,北伊勢八郡武家已經被我打怕了。我上洛京都的南北兩條道路,隻剩下南近江六角家這個絆腳石。

足利將軍死前就在對付六角家,這次將軍遇難,六角家洗不乾淨,必然摻合其中。

若是能爭取到幕府支持,扶持一位新將軍上位,對我實在太有利了。

你想想,我有了名正言順的借口上洛,南近江六角家這塊肥肉可不能錯過。

六角家一定參與了弑殺將軍的醜聞,幫我找一點證據。不用太多,忽悠一下外人,我就能拿下南近江!”

丹羽長秀默默點頭,難怪織田信長剛才對北伊勢武家的態度大變,原來是要為上洛做準備。

織田家占據了美濃尾張兩國,要想進入近幾,最方便的是兩條路線。

其一,從美濃國走不破關,通過關原進入北近江,北近江淺井長政是織田信長弟媳。

其二,從北伊勢走鈴鹿關,進入南近江。伊賀國的前田利益為了幫斯波義銀買糧,已經承諾把鈴鹿關送給織田信長。

現在北伊勢武家臣服,織田信長隻要彆過分逼迫她們,這條路線也能走通。

淺井家與六角家敵對,織田家一旦擁有扶持幕府將軍的大義,可以上洛之名攻打南近江六角家,一石二鳥。

一手上洛扶持將軍,獲取幕府大義。一手攻打南近江,得到這塊富甲天下的戰略要地。

織田信長的天下野望從沒有像今天這般觸手可及,難怪她激動得拉住最信任的丹羽長秀,讓她不惜一切代價去近幾,搞清楚情況。

織田信長需要知道那些蠅營狗苟的幕府武家,她們要怎麼應付三好家?又準備怎麼再立將軍?她需要這些情報,謀劃織田家的上洛。

丹羽長秀毅然道。

“殿下放心,我這就去近幾,一定為您探查清楚。”

織田信長雙目發光,雙手緊緊握住丹羽長秀的肩膀,說道。

“米五娘,全靠你了!”

丹羽長秀冷靜問道。

“殿下,京都事變,將軍蒙難。斯波謙信公會不會從關東趕回來?我們要不要與斯波家溝通?”

織田信長一愣,神色複雜,晦暗不明,沉思許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我們與斯波家的利益已經不一致,不能把我們的意圖透露給斯波家。

斯波義銀啊斯波義銀,他還沒嫁過去,妻子就死了呀。”

織田信長的語氣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味道,讓丹羽長秀猜不透她的心思。

是同情,是歡喜,還是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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