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近藤勇原來的打算,壬生狼就是大禦台所的一把刀,緊跟高田雪乃的鷹犬,不用理會斯波家那些齷蹉的內鬥。穀耿
但若是找藤林椋幫忙,以後不可能毫無牽連。今天你幫我,明天我幫你,就沒法乾乾淨淨了。
土方歲三有些猶豫,看向近藤勇,近藤勇倒是坦然說道。
“土橋守重就在門外,天誅就在今夜,耽誤不得。不管以後有什麼麻煩,先過著眼前這關再說。”
土方歲三不甘心得點點頭,近藤勇笑道。
“你往好裡想想,至少土橋守重有求與我們,必然約束部屬,好好配合我們完成天誅。
衝田姬跟著她們的危險和壓力會小很多,這不是好事嗎?”
衝田總司輕輕咳嗽,笑罵道。
“你們兩個說事就說事,怎麼忽然扯到我身上來了?”
她一句話衝淡了土方歲三的憂慮,三人一起笑起來。
近藤勇沉聲道。
“我們姐妹步步荊棘走到今天,從來沒有好路給我們走,走一步算一步吧。
麻煩多了不愁,土方姬,你彆想太多了。”
土方歲三微微點頭,看了眼門外的土橋守重,不再說話。
———
夜深人靜,京都街上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群身著山形羽織的姬武士,走到一間院落前。
近藤勇看了眼院落,問道。
“是這裡?”
土方歲三借著月光,看了眼手中的地圖,點點頭。
近藤勇走上台階敲門,半晌,門內傳來回應聲,門開一絲透光。
“彆敲了!這麼晚了,你們是什麼人?”
仆役湊在門後,借著門縫看向外麵的劍客們,眼神有些不安。
近藤勇一臉和善,輕聲問道。
“請問,這裡可是鬆田藤弘大人府上?”
那仆役打量了她一眼,點頭道。
“不錯。”
近藤勇又問。
“大人在嗎?”
“在是在,你們是。。”
仆役尚未說完,得到答案的近藤勇已經一腳踢開門,衝了進去。
那仆役被踹開的門撂在一邊,憤怒得爬起來要喊什麼。
身後的土方歲三微笑著捂住她的嘴,將刀子在她脖子上一抹,隨後將她推到一邊,跟上近藤勇的腳步,往裡麵走去。
仆役捂著被割破的脖子嗚嗚喊不出來,掙紮著滑倒在地,抽搐著漸漸沒了動靜。
數十名劍客魚貫而入,徑直往內院寢室闖。沿途遇到的姬武士被她們迅速解決,但仆役的尖叫聲,姬武士的喊殺聲,已經傳到內院。
壬生狼衝入內院,一名神情堅毅的姬武士站在庭中,將自己的丈夫護在身後,拔刀厲聲喝道。
“你們是什麼人!”
近藤勇上前一個鞠躬,問道。
“請問您是鬆田藤弘大人嗎?”
鬆田藤弘點頭道。
“是我。”
近藤勇對土方歲三做出一個手勢,三杆鐵炮的管子從後麵對著鬆田藤弘點火,前麵的近藤勇還在和鬆田藤弘恭謹說話。
“壬生狼首領近藤勇,奉命執行天誅,請鬆田藤弘上路吧。”
鬆田藤弘眉頭一抬,正要說什麼,隻見三個黑漆漆的槍口已經湊上前炸響。
她神色駭然,躲閃不及,身體像是被鐵錘砸中一般,悶哼一聲,向後傾倒。
近藤勇上前就要補刀,鬆田丈夫哭喊著撲在鬆田藤弘身上,不肯離開。
近藤勇一邊拔刀,一邊輕聲細語道。
“鬆田丈夫,請你鬆手,不要讓我們為難。”
鬆田藤弘身中三槍,口吐鮮血。鬆田丈夫淚眼婆娑,死死抱著自己的妻子不肯鬆手,嘴上高喊。
“你們要殺就把我一起殺了!我和大禦台所是朋友!我們一起參加過兄弟會的茶會,我們是朋友!”
天誅是幕府武家的夢魘,鬆田丈夫雖然深在閨中,也聽說的。
她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沒用,要保住自己的妻子,隻能攀上斯波義銀的關係。
她倒是真的認識斯波義銀,斯波義銀初來京都之時,因為私授藤堂眾禦家人身份,與幕臣們的利益起了衝突。
當時足利義輝的父親,上一代大禦台所舉辦兄弟會的茶會,特地把斯波義銀找來,通過兄弟會的關係,緩和他與幕臣的對立情緒。
而鬆田丈夫,就是當時頂撞斯波義銀的出頭鳥。
此事,壬生狼這些浪人不會知道。看鬆田丈夫信誓旦旦說與大禦台所交好,她們也不敢確定。
土方歲三看向近藤勇,近藤勇仔細看了眼吐血不止的鬆田藤弘,應該是活不成了。
既然人要死了,近藤勇也不願意賭這鬆田丈夫說的是真是假,乾脆鞠躬說道。
“我們先告辭了,請您好好休息。”
壬生狼禮貌得鞠躬,離開之時不忘帶上內院的大門。
走到門外,近藤勇問向土方歲三。
“後麵還有誰?”
土方歲三低聲道。
“飯尾昭連,上野清延,大館晴忠,加上剛才的鬆田藤弘,今晚就是解決她們四個。”
近藤勇點點頭,說道。
“下次動手利落一些,彆再讓人阻攔了。
這些京都貴夫的關係盤根錯節,萬一真與大禦台所有些來往,開口求饒也是麻煩。”
土方歲三點頭道。
“我明白。”
遠處,負責接應的土橋守重與衝田總司帶著大隊人馬,在高處掃視四周。
衝田總司總是壓不住咳嗽,她見土橋守重有意無意望向一個方位,問道。
“土橋姬,那裡有什麼問題嗎?”
土橋守重笑笑,說道。
“沒有,隻是那裡住著我一個老朋友,我準備過幾天去拜訪一下。”
衝田總司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遠處,鈴木重秀麵前的燭火忽然被一陣風打滅,她看向燭台,忽而有些不祥的預感。
殺死南蠻傳教士的行動必須儘快下手,但那幾個人總是在東福寺附近活動,那裡可是織田信長所在之處,是織田家的防禦重點。
在織田信長眼皮底下殺死她庇護的人?鈴木重秀有些猶豫,但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她必須決斷了。
找個機會,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