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不能給尾張斯波領與關東斯波領口實,用於攻擊近幾斯波領的高層,影響三地斯波領團結。
其三,把重臣們的罪過開脫掉,都是忠於職守的好武家,不要為了幾個害群之馬,鬨得人心惶惶,我對她們是信任的。
最後,為高田雪乃慶功,破獲特大貪汙腐敗案件,為斯波忠基金保駕護航,她當得起斯波家全體姬武士的尊敬。
抬高雪乃的功勳,也讓彆人以後不敢報複,保全雪乃的平安。
剝了郡山城的外樣藩身份,讓尼子勝久安心當她的近幾斯波領代官,警告她彆再給我耍心眼。”
一連串要求,讓蒲生氏鄉與井伊直政頓時傻了眼,這麼多方方麵麵要顧及到,這份罪己書是得好好斟酌斟酌。
義銀看了她們一眼,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過分,可不顧全方方麵麵,又能咋辦呢?
他搖頭歎息。
回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自己一馬當先,身後姬武士隨行衝鋒,建起近幾斯波領,那時候的諸姬眾誌成城,萬眾一心。
可現如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各有各的利益訴求。即便她們願意讓步,她們身後的武家集團也會推她們出來爭權奪利。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誰還不是個俗人呢?人世間本就是聖人少,俗人多,糟心事一件接著一件,為之奈何。
更何況,還有感情之事,說不清理還亂。
高田姐妹,前田利益,那都是自己的女人,她們牽扯其中,義銀能不管嗎?
尼子勝久是沒上過,但山中幸盛剛才啪啪沒多久,義銀豈能拔d無情,不管她親如姐妹的尼子勝久?
義銀不但得顧及她們的利益,還得防著她們相互攻訐。手心手背都是肉,咋整?
他苦笑不止,一寸後宮一寸血,自己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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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這話說起來好聽,做起來淚流滿麵。
義銀一步步走向島國最高權利者的位置,身上的束縛也變得越來越多。一曰感情,一曰責任,化為無數條繩線把他綁得嚴嚴實實。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忍不拔之誌。
係統給了義銀外掛的能力,卻給不了他超凡脫俗的意誌,他隻是個普通人,做不到為君者無私情。
可即便是無視一切規則,勇於突破束縛的織田信長,也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這個冬天,斯波家掀起反貪風暴,鬨得紛紛揚揚。而美濃國的岐阜城,織田信長也在布置明年的戰略。
而出嫁淺井家的公子市君,回到了岐阜城探親,與關係不錯的姐夫濃君,正在內院說話。
案牘上鋪滿了各式男性用品,市君拿起一款水粉,對濃君淺笑。
“姐夫試試這款,隱香不刺鼻,用了之後,又像是沒用過的素顏光華,恰似天生麗質難自棄。”
濃君接過粉盒,在鼻下扇風輕嗅,隨後放在一邊,笑道。
“確實是佳品。
隻可惜我人老珠黃,這些好東西確實無福消受。你送於我,算是明珠暗投。”
市君笑著牽起濃君的手,說道。
“姐夫這是什麼話,你正值青春年華,正好用這些玩意兒錦上添花,再添亮色。
男人嘛,就要對自己好一點。”
濃君搖搖頭,他的確是心情低落。織田信長忙了一年,好不容易冬歇在岐阜城,卻沒有半點碰自己的想法。
眼看著織田家後繼無人,家臣團議論紛紛。
這些臭女人可不敢指責她們英明偉大的主君,風言風語都是嘲諷濃君是個沒有米青的無用之人。
濃君作為武家傳統男兒,對這些中傷之言隻能默默忍受,其心中苦楚,又有何人知曉。
難得親近的市君回家省親,濃君的臉上才多了幾分笑意,在這裡看她炫耀。
濃君拿起一支畫眉筆,笑盈盈說道。
“看到這麼多好東西,我就放心了。淺井殿下是真的寵你,什麼好東西都肯買給你。
看你們琴瑟相和,平日裡她有沒有替你畫眉取樂?”
聽濃君說起淺井長政,市君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裝作無所謂說道。
“姬武士就知道忙著打打殺殺,哪裡顧得上我們這些可憐的男人。
這些東西也不用他送,自然有人進獻府中,讓我享用。”
濃君被市君成功轉移了話題,好奇問道。
“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男兒用物,有些我都沒聽說過,是誰這麼慷慨贈送,價值可是不菲呀。”
市君擺擺手,說道。
“姐夫不必擔心, 不是我勾連外臣,壞了武家規矩。
是因為北陸道商路興旺,總有些商隊想要討好淺井家,沿途留下一份敬儀。
家中姬武士總會選些最好的上品,送入小穀城,奉於主家。其中的男兒用物,自然就到了我這裡。”
濃君點頭道。
“原來如此,那的確是讓人好生羨慕。
織田家這邊雖然一直在辦著樂市樂座,但東海道德川家與武田家對峙,商隊顧慮重重,這幾年走商不多,供奉也就少了。”
市君把眼前幾件東西推出,笑道。
“你我兄弟情深,有我一份,自然有你一份。你看我這次回來,都沒忘了你的好處。
你啊,就好好打扮打扮一下,莫要辜負了我的一番心意。”
濃君傷感道。
“你對我的好,我自然知道。隻是這些東西,我用了也是白用。
天朝有雲,男為悅己之容。我這個苦命人,用與不用,還不一樣是獨守空閣的結果。”
被市君的兄弟之情感動,濃君下意識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織田信長都不願意來看他,這幾年都不曾碰他。他打扮得再英俊再瀟灑,是要拋媚眼給瞎子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