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壓著我了。”
上杉輝虎一愣,訕訕從義銀身上下來,心裡不免嘀咕。兩人在三峰山蜜裡調油,如膠似漆,這會兒怎麼生分了?
義銀問道。
“你怎麼來了?”
上杉輝虎反問道。
“你不想看到我?”
義銀啞然,他雖然心裡點頭,但麵上卻連連搖頭,說道。
“我是擔心你,大冬天的你到處亂跑,萬一出什麼事呢?要注意安全呀。
況且這裡是大胡城,你肆意叫門而入,島勝猛麵子上也不好看。”
上杉輝虎嗤了一聲,說道。
“知道了,這裡是關東斯波領,不是我該亂闖的地方。”
義銀苦笑道。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上杉輝虎正是濃情蜜意,難舍難分的時候。大胡城距離沼田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她一時難忍心中思念,自己送上門來。
誰知道義銀一見她,便是一盆冷水潑下來,讓她忍不住喪氣。
上杉輝虎撇撇嘴,說道。
“我這次來是有急事,下次會注意的。”
對於島勝猛的心思,上杉輝虎多少有些察覺。義銀風華絕代,手下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不少,上杉輝虎自詡身份不同,懶得去計較。
義銀見她嘴上服軟,也不好再說她什麼,順勢問道。
“出了什麼事?”
見義銀的雙眸投在自己臉上,上杉輝虎隻覺得麵上一燙,心頭一蕩,這小手便管不住了,往義銀大腿上一搭。
義銀瞅了一眼,忍著沒吭聲,等待上杉輝虎說話。
上杉輝虎見他沒有拒絕,心思更熱,手便開始往上抄。
義銀一把抓住她作怪的小手,無奈罵道。
“有事說事,動手動腳乾嘛!”
上杉輝虎見美人嗔態,哈哈一笑,說道。
“佐野昌綱死了。”
義銀心頭一震,手上一鬆。
“什麼?”
上杉輝虎可不管那麼多,這些天朝思暮想的愛人就在眼前,此時不*,等待何時?
她順勢低頭,逞口舌之快。
義銀還沒從佐野昌綱死去的消息中回過神來,就發現情況不對勁,剛想掙紮,身子卻先軟了。
上杉輝虎憑口舌之利,義銀不慎丟盔卸甲。這些天他忙於政務,連島勝猛都不得親近半分,養精蓄銳至今,反倒是便宜了上杉輝虎。
姬武士的力氣本就比義銀大好多,上杉輝虎又是天賦異稟的戰爭胚子,看似嬌小的身體內蘊藏著義銀無法反抗的強大力量。
即便她此時不守規矩,義銀總不能開外掛把她殺了吧?他隻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反抗。
上杉輝虎不知道義銀的苦衷,在她看來,義銀是絕世戰將,豈會無力把自己推開?那必然是郎情妾意,欲拒還迎的遊戲。
義銀有苦說不出,掙紮幾下無奈放棄,歎了一口氣問道。
“佐野昌綱怎麼死的?”
上杉輝虎翻身而上,順口回答道。
“切腹謝罪,佐野家請罪的文書連同她的首級送到了沼田城,她女兒佐野宗綱乞求我的原諒,希望我讓她繼位家督,延續佐野家業。”
義銀一抬眉思索起來,連陣陣愉悅都顧不上了。
“佐野家這麼識相?”
上杉輝虎此時心情大好,事業感情雙豐收,龍騰虎躍之際說道。
“不識相又能如何?
大藏長安把利根川水利改道計劃書發的到處都是,人儘皆知。
利根川中下遊這一波水利建設如火如荼,計劃書中沿途受益的各地武家皆是為之心動,翹首以盼。
佐野昌綱命不好,佐野領的位置太尷尬。以你我的關係,佐野昌綱不早點去死,遲早要害死全家。”
說起你我的關係五個字,上杉輝虎心中充滿了爽快。
佐野征伐被義銀阻止,佐野家卻不得不逼死家督,連家業繼承都要求著上杉輝虎允許,可見壓力之大。
利根川分流的渡良瀨川與鬼怒川,皆起源於下野國北部的足尾山脈。
西麵的渡良瀨川起於長尾當長的足利城,東麵的鬼怒川在宇都宮家的勢力範圍。而兩川中間,夾著佐野領。
足利城的長尾當長如今是上杉輝虎的忠臣,宇都宮家一直在覬覦佐野家的地盤。
但比起利根川泛濫導致的中下遊水患,關八州現在最大的災厄其實是旱災。
正所謂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受困於旱情的下野常陸兩國武家,看到改道工程會經過自己的地盤之時,又是何感想?
利根川水利充沛,如果引流成功,自家的田地灌溉就能得到永不停歇的水源,這份好處讓多少人紅了眼。
如今,關東無戰事的禦令頂在頭上,打打殺殺是絕對不行的。
但佐野昌綱背信棄義,竟敢背叛尊貴的關東管領,實乃大不義,這等狂徒不應該受禦令庇護。
更何況,越後雙頭政治,斯波上杉一致對外,大家擁護上杉輝虎自發討伐叛逆,監督關東無戰事的斯波義銀也不好意思出來阻止吧?
隨著利根川中下遊的水利建設走上正軌,佐野昌綱的壓力變得越來越大。
這不,都沒熬過這個冬天,她就被迫切腹謝罪,頭顱還是女兒親自送去了沼田城,佐野家乞求繼續當上杉輝虎的狗,免得家業敗亡。
上杉輝虎不戰而屈人之兵,難怪她心情愉悅,特地來大胡城告訴義銀這個好消息,順便一解相思之苦。
就在義銀思索的關頭,外間響起蒲生氏鄉的聲音。
“島大人!你不能進去!兩位主君正在談事情!”
“蒲生姬,你讓一下,我有急事要稟告!”
房內兩人瞬間肌肉一僵,義銀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靠靠靠,緊緊緊。
上杉輝虎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難免有些緊,張,可義銀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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