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三淵晴員這個老好人,細川元常,細川藤孝,三淵藤英都曾先後與斯波家為難。
雖然難免忘恩負義的嫌疑,但站在武家自私自利的政治環境來看,這些小動作也不算特彆混蛋。
可是在殘酷的現實局麵前,每一次細川三淵兩家的小心思都會宣告失敗,最後皆是灰溜溜回到斯波義銀的領導下。
在這個混沌的亂世中,和泉細川家的實力不足以讓她們抬起腰板做人,給彆人當狗的選擇,還真不如給斯波家當盟友的選擇更好。
這一次三淵藤英的做法,其實比起當初的細川元常,細川藤孝,並沒有惡劣更多。
隻是明智光秀得到了一些細川藤孝不知道的情報,此時她看細川藤孝還在絞儘腦汁為三淵藤英綢繆對策,不禁感到好笑。
明智光秀問道。
“藤孝,細川家督與三淵家督兩位老大人,她們對三淵藤英這次惹來的麻煩怎麼看?”
明智光秀答非所問,讓細川藤孝心中起了警覺。看了眼笑眯眯的明智光秀,對這個毒士不敢掉以輕心,她斟酌道。
“兩位母親年事已高,這幾年已經漸漸放手家政,由我與三淵藤英接手。
這次三淵藤英的行為,當然是讓她們很失望,之後也會對三淵藤英的權力加以限製。
明智姬,你要考慮到,三淵藤英畢竟是我的姐姐。三淵母親與津多殿的關係非尋常人可比,還請你能摒棄前嫌,拉三淵藤英一把。
地方實力派內部的事,自然該由我們自己解決。如果北河內之地落入織田家之手,近幾斯波領也會非常被動吧?”
細川藤孝想方設法又把話頭繞回來,就指望利用北河內之地的重要性,說動斯波家出手相助。
北河內北麵是攝津國,東麵是近幾斯波領,西麵是和泉細川家的和泉國,南麵是畠山高政的南河內之地。
如今的形勢,足利義昭已經被織田信長打趴下了,攝津國遲早會被織田家控製。
如果再失去北河內之地,地方實力派相互之間的聯係,就被從中間挖走了一大塊,連成一片的O字形變成了U字形,戰略縱深單薄。
而隨著伊勢國,南近江,山城國,攝津國先後被織田家勢力占據或者滲透,近幾斯波領的東部北部都成為了織田家的勢力範圍。
如果三淵藤英丟了北河內之地,整個近幾斯波領就等於被織田家三麵包圍,在軍事上非常被動。
細川藤孝就是想以此說動明智光秀,讓斯波家出麵,幫三淵藤英解圍。
但她卻不知道,明智光秀就是要對織田家縱容,意圖驅狼吞虎,讓斯波義銀在清清白白的情況下,完成崩潰足利幕府的戰略目標。
所以,這個時候斯波家不可能站出來當出頭鳥。即便近幾斯波領被織田家逼到軍事上的死角裡,斯波家也絕不會反擊。
明智光秀的圖謀遠比細川藤孝想的更大,置於死地,方可後生。
望著細川藤孝急切的目光,明智光秀隻是微微一笑,品了一口茶湯,悠悠然問道。
“天色不早,藤孝等下回去是準備在京都的細川府邸休息?”
細川藤孝眯了眯眼睛,對明智光秀兩次回避自己的說辭,感到非常憤怒。但情勢所迫,她也隻能壓著脾氣說道。
“兩位母親在勝龍寺城等我的消息,我等下還要趕回去。”
明智光秀望了眼天色,說道。
“勝龍寺城雖然距離京都不遠,但現在騎馬回去,大概也天黑了。
織田上洛,山城國內又是雞飛狗跳,天黑了可不安全呀,你還是早些上路吧。”
明智光秀說的話,讓細川藤孝完全聽不懂,她氣憤得站起來,怒視一直在繞圈子的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跟著站起來,說道。
“你不要心急,先回去問問兩位家督的意見,她們準備怎麼處理三淵藤英。
來,我送送你。”
細川藤孝站起來,本身就是給明智光秀施加壓力。誰知道明智光秀臉皮真厚,直接就順勢送客了。
事已至此,細川藤孝的臉色沉下來,其實不想走,其實她想留。
但明智光秀把話說到這份上,細川藤孝也隻能硬邦邦說道。
“那我就先告辭了。”
明智光秀微笑行禮,目送氣呼呼的細川藤孝離開庭院。
當她再度回頭,身後已經站著兩人,一人是本多正信,一人是藤林椋。
明智光秀看著藤林椋,如麵具般的優雅笑容不變,目光卻變得凜冽如冰。
“都準備好了?”
藤林椋深深鞠躬。
“嗨!”
明智光秀用秀氣的手指搓了搓自己的鬢邊,淡然道。
“必須保護好細川藤孝,我要她毫發無傷。”
藤林椋肅然道。
“大人放心,我們的人一直在監控伏擊者,在京的保密組完全控製了整個伏擊現場。
從細川藤孝大人出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在保密組的保護之中。”
明智光秀點頭道。
“你也快去吧,再不出發,藤孝就走遠了。”
“嗨!”
藤林椋行禮之後,如飛鳥投林竄了出去,幾下就消失在視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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