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讓朝倉家動手?”
下間賴廉笑道。
“我哪有本事指使一方大名,隻是為各家行個方便,通傳消息,聯絡結盟罷了。
攝津三守護一死一逃,如今隻剩下伊丹家瑟瑟發抖,一直在請辭守護卻得不到織田殿下的回應。
伊丹家為了應付西麵的山***威脅,一直與三好家交好。
這次將軍被迫低頭,心中不服,而三好義繼已經名義上臣服於將軍。若是將軍有召,這個重回攝津的機會她要不要?
還有六角母女躲在石部城惶惶不可終日,若是將軍有詔,這個重建家業的機會她們要不要?
朝倉家與淺井家三代結交,唇亡齒寒。織田家要對朝倉家動手,淺井家這個姻親到底幫誰,還尚未可知。
但隻看這次織田信長在京都揮斥八極,卻未曾邀請淺井長政前往,便知道在織田信長心中,也是心存疑慮。
我想,征伐朝倉家之事不會拖的太久,不然朝倉義景那封譴責書的餘波就會越來越大,影響到織田家統禦幕府中樞的權威。
隻要我們幫將軍一把,為各方暗通曲款提供助力,相信將軍一定會對我宗的行動感到滿意。”
顯如上人讚道。
“不錯,武家的事就讓武家自己去解決,我們能不插手就不插手。我們就幫將軍聯絡四方,讓大名們自己去廝殺吧。
織田信長這不知輕重的尾張人也該吃吃苦頭,知道近幾這地方不是她的鄉下老家,可以為所欲為。
若是她知難而退,從此懂得分寸。我本願寺也不用與織田家撕破了臉,日後亦是有回旋的餘地。”
下間賴廉得意一笑。
“法主睿智英明,目光千裡,有我本願寺從中聯絡,織田信長必然會陷入四麵楚歌,被包圍在無法掙脫的網中。”
顯如上人樂嗬嗬重複道。
“信長。。包圍網。。嗎。。”
———
小穀城,居館內室。
淺井長政看著眼前精神矍鑠的老母親淺井久政,麵色嚴肅。
當年,淺井久政對六角家步步退讓,導致淺井家臣團非常不滿,在赤尾清綱等家老的支持下,淺井長政上位,淺井久政被迫隱退。
之後的事,便是斯波義銀與淺井長政聯手,在野良田合戰大破六角軍勢,至此近江國內形勢逆轉,六角家走向衰敗。
淺井長政主持大局之後,家業蒸蒸日上。她從未想到,已經不理諸事的母親還能夠再度涉政,對她逼宮。
眼前的淺井久政雖然隻是孤身一人,但淺井長政知道,在母親身後是整個淺井家臣團的意誌,自己這一關不好過。
淺井久政看了眼神情凝重的女兒,忽然問起了女婿。
“市君最近還好嗎?你們兩個結緣時日不短,怎麼你的肚子還沒有個動靜呢?”
淺井長政微微鞠躬,恭謹回答。
“母親大人,是我忙於家政,冷落了市君,這才遲遲不得子嗣,此事與市君無關,請您不要苛責他。
這陣子織田殿下的丈夫濃君剛到近江國,市君正帶著他四處遊玩,過幾日大概就會回來小穀城。”
淺井久政搖搖頭,說道。
“強扭的瓜不甜,你不願意和他生,也不是什麼壞事,何必要為他解釋這麼多。”
淺井長政瞳孔一縮,沉聲道。
“我與市君的感情很好,還請母親不要胡亂揣測,以免市君傷心。
市君是織田殿下喜愛的弟弟,若是有流言蜚語傳到織田殿下耳朵裡,對織田淺井兩家的和睦不利。”
淺井久政點點頭,說道。
“是啊,連足利將軍都不得不低頭喊一聲禦母,織田的確是位了不得的強藩明主。
我聽說,她要向我家借道?”
淺井長政點頭道。
“不錯,若狹國內亂,忠於幕府的若狹武田家督處境艱難。
織田殿下有意出兵若狹國,幫若狹武田家剿滅逆黨,平定亂局。”
淺井久政打斷道。
“你答應借道了?”
淺井長政回答。
“不錯,我已經答應了。織田殿下很快就會帶兵從京都前往若狹國,途經琵琶西岸的高島郡。”
淺井久政厲聲道。
“胡鬨!你明明知道織田信長的目標是越前國朝倉家,她去若狹國那是假道伐虢之計!
你為何要借道給她?你難道忘了朝倉家與淺井家的盟約嗎?”
淺井長政肅然道。
“淺井朝倉兩家是有守望相助之約,可朝倉義景上位之後,何曾幫過我一次?
當年六角家北上,我淺井家業岌岌可危,她朝倉義景出手了嗎?
三代之盟的情誼,早就在時光中被衝刷殆儘。
如今我家與織田家聯姻結盟,織田殿下幫我拿回了新三郡的實控權,雙方隔江而治,江北之地全歸我淺井家所有,盛況空前。
我如果拒絕織田家的請求,不允許織田殿下借道,她會怎麼想?織田家勢大,連足利將軍都不得不低頭,我又能怎麼樣?”
淺井長政說的理直氣壯。
織田信長的勢力如日中天,氣焰囂張,所有人都懾於她的銀威不敢當出頭鳥。
彆人可以裝死當孫子,淺井家為什麼不可以?憑什麼就要她淺井長政去當挨刀的出頭鳥?
況且她還是織田信長的弟妹,未來織田家如果真能得到天下,大家都是織田家的狗,淺井家這條狗還比彆的狗親近些。
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都是出來賣的,裝什麼貞潔烈婦,誰比誰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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