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生氏鄉將武田信虎送到議事廳門口,對她微微鞠躬,左右旗本拉開門,武田信虎小心翼翼獨自走入房間。
房間中沒有其他人,隻有主位上的斯波義銀正皺著眉頭,不知道在看什麼文書。
已經是第二次見到這位自不知情的便宜女婿,但武田信虎還是忍不住目露驚豔,天下怎麼會有這麼英俊的男人?
義銀感覺到了目光,抬頭看來,武田信虎慎重鞠躬行禮。
“外臣武田信虎,拜見津多殿,您安好。”
義銀放下手中文書,說道。
“武田老大人不必多禮。”
武田信虎恭敬說道。
“冒昧來訪,實在是非常失禮,懇請津多殿見諒。”
義銀笑道。
“老大人客氣,你這次來,是有什麼事嗎?”
之前義銀拿到了三好義繼的禦內書,明智光秀這混蛋自己不願意得罪足利義昭,就把畠山高政給引了出來。
畠山高政在久寶寺合戰期間,心存觀望,錯過了表現的機會,正是追悔莫及,唯恐義銀對她不滿。
她接到明智光秀的來信,馬上丟下領內一切事務,快馬加鞭衝到多聞山城麵見義銀,主動接下幫三好義繼洗白的任務。
明智光秀要考慮與足利義昭的良好關係,方便以後繼續忽悠那位將軍,畠山高政身卻沒有顧忌。
畠山高政出身畠山宗家,又是現任幕府管領,緊跟斯波義銀,根本不用在乎足利義昭對她的感官。…
拿著這封禦內書,畠山高政就去了京都,據說她在幕府評議會上把足利義昭逼到牆角,氣得跳腳,恨不得殺了這個畠山敗家女。
武田信虎出身甲斐武田家,是河內源氏貴種一支,她在京都得到足利義昭照拂,擔當幕府相伴眾。
義銀以為武田信虎這次來,是幫窘迫的足利義昭當說客,其實是他猜錯了。
足利義昭這個將軍當得太過失敗,幕府內外已經沒什麼人願意真心幫她,武田信虎一個外藩隱退的家督,哪裡會在意將軍的處境。
這次來,武田信虎是幫朋友說話,更是幫武田家自己找補。
“津多殿,您可還記得我在延曆寺提及的北畠具教?”
義銀點頭道。
“嗯,就是那個讓位織田殿下三妹北畠信包,自行隱退的北畠家督對嗎?”
“嗨,就是她。
我從比叡山回到京都,就寫信給北畠具教,說起您對她的讚賞。
她很快來了回信,對津多殿的讚賞非常驚喜,並表達了對您的敬意,隻是。。”
武田信虎故作為難,義銀微笑問道。
“怎麼?是她遇到什麼難事?”
武田信虎點頭道。
“津多殿明見萬裡,北畠具教確實遇到了一件大麻煩。
自從石山本願寺與織田家翻臉之後,北伊勢的長島一向一揆如火如荼,讓織田殿下很是頭疼。
南伊勢坊間又出現傳聞,說北畠具教不忿退位,意圖勾結武田家,在武田家上洛之時起兵作亂。”
義銀抬眼看了武田信虎一下,武田家上洛?他笑道。
“這謠言有些荒誕。”
武田信虎應和道。
“津多殿說的是。
北畠具教退位之後一直安分守己,她聽說這個謠言之後是又驚又怒,派人查探來源,結果讓她更加不安。
這些中傷北畠具教的謠言,都是北畠信包從織田家帶來的姬武士在各地城下町傳播。”
義銀淡淡問道。
“北畠信包這是想要做什麼?”
武田信虎苦笑道。
“北畠具教擔當家督多年,在南伊勢之地頗有威望,北畠信包擔心她會卷土重來。
所以,就想要趁著織田殿下鎮壓領地叛亂的機會,借用謠言,一勞永逸。”
武田信虎沒有說下去,義銀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北畠具教雖然退位了,但這是被織田家大軍壓製做出的妥協,這個城下之盟讓北畠信包的北畠家督之位做得並不穩固。
北畠具教年紀不算太大,北畠信包等不及她老死之後影響力慢慢消退,這是準備自己動手送北畠具教提前上路,才要製造謠言借口。
義銀想了想說道。
“這些話都是北畠具教信中的一麵之詞,並無旁證。”
武田信虎鞠躬誠懇道。
“津多殿,北畠具教已經放手北畠家業,隱居三瀨穀,不問世事。
如今織田殿下權勢滔天,尾張伊勢兩國近在咫尺為鄰,織田大軍隨時能夠殺過來,北畠具教何必要謀劃這等不靠譜的叛亂?
北畠具教在信中哀歎,北畠信包如果容不下她,她願意自行離國,甚至切腹自清。
可北畠信包心思狠毒,將北畠一族儘數困在三瀨穀。
北畠具教的女兒德鬆與龜鬆年紀幼小,她實在是不忍心兩個孩子陪著自己一起去死,這才寫信希望我能來求助於津多殿。
懇請津多殿慈悲,可憐北畠家世鎮伊勢國司,隻求留下一絲血脈,絕無他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