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點頭道。
“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但也不要委屈了自己,如果出了什麼齟齬,給我來信,我會替你做主。”
前田利家微笑不語,她心裡早就下了決心,要儘力替聖人在織田家擴大影響力,又豈會淪落到向聖人求助的地步。
她轉移話題道。
“聖人之意,我自明白。最近京都的風向似乎有變,聖人您自己也要多小心。”
義銀搖頭歎道。
“我有什麼可小心的,幕府這些軟弱的家夥難道敢對我圖謀不軌?無非是想要求個出路。
蜷川親世來找過我,之前我為了拉攏她,給了她女兒蜷川親長一個同心眾身份。
她倒是會鑽營,這會兒厚著臉皮來與我說,名不正言不順,希望女兒能進入同心眾奉公。”
前田利家笑道。
“蜷川家世襲政所代官,自三代將軍足利義滿至今,始終屹立不倒,確實有些本事。”
義銀用手指點了點前田利家,不知道她是否在諷刺蜷川親世。
同心眾已經不隻是義銀的近衛親隨那麼簡單,而是斯波家的中樞管理機構,與政所倒是有些相似。
蜷川親世這是想要改投門庭,在同心眾另起爐灶呀,這投機的時間點抓得剛剛好,確實目光獨到。
義銀歎道。
“畠山高政倒是羨慕,可惜她拉不下臉。畠山宗家到底是三管領名門之一,她又是當今的幕府管領,放不下這個架子呀。”
前田利家冷笑道。
“忘不了昔日輝煌,隻會被曆史埋葬。
聽聞畠山高政幾度向聖人獻媚,就憑她過往的醜聞惡名,怎麼有臉覬覦您的床榻,無恥之尤。”
前田利家這些已經爬上義銀床榻的幸運兒,她們最討厭的就是後來的競爭者。
畠山高政繼承畠山家的時候,畠山家尚有紀伊國河內國兩個大國,石高六七十萬,堪稱幕府第一強藩。
可這個敗家女很快就把這麼大的家業全部敗完了,要不是義銀出手幫襯一把,她連現在的河內半國都保不住。
這樣的庸才,有什麼資格上義銀的床榻?
更何況,畠山高政當年癡迷眾道,名聲狼藉,連山中幸盛都差點遭了她的禍害。
畠山高政這點妄想,彆說前田利家看不慣,讓山中幸盛知道了,指不定要發多大的火。
尼子山中結為一黨,近幾斯波領代官尼子勝久一定會出麵,替山中幸盛給畠山高政一點顏色看看。
要知道,作為登上義銀床榻的成功人士,山中幸盛的存在對西國派的尼子山中一黨意義重大,尼子勝久在這種事上必然會力挺支持。
義銀的床榻,不是什麼人都能上的,那是政治博弈的戰場。
見前田利家對畠山高政敵意強烈,義銀苦笑道。
“畠山高政畢竟是幕府管領,雖然現在幕府名存實亡,但許多關係還需要梳理,你們不要去針對她。”
前田利家鞠躬聽命。
“臣下明白。”
義銀無奈搖頭。
剛才還昵稱利家,這會兒就稱臣了,前田利家顯然是口服心不服,但義銀也沒法說啥。
畠山高政這次的確是腦子不靈光,沒看清政治形勢就胡來,必然要惹來斯波家中上床者們的不滿。
義銀解釋道。
“畠山高政這次來找我,確實是有正事,她是替那些可憐人說話,懇請我將足利馬回眾收入麾下。”
江南皮革廠的足利義昭跑了,非但沒顧得上小姨子,連姐夫義銀都沒通知,帶著幾個親信就跑路。
她走得輕鬆,足利將軍家的爛攤子怎麼辦?跟著足利家吃飯的五百足利馬回眾,拖欠的工資且不說,以後的飯去誰家吃?
義銀頂著一個先代未亡人,源氏長者的身份,足利馬回眾第一時間想到來找他討飯吃,也不奇怪。
至於畠山高政,她畢竟是幕府管領,現在幕府沒了將軍,有些事她不想出麵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