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井伊直政離開,政廳內的氣氛凝重,忽然,有人笑了起來,笑的是前俯後仰,正是真田信繁。
真田信繁擦著笑出來的眼淚,說道。
“真田眾在近畿打得傷筋動骨,我之前向聖人討了饒,這次討伐東方之眾的事,我是真不願意摻和。
我是無欲則剛,但這幾天也是長了見識,看了好戲,隻是現在這場戲,實在有些難看了。
諸位就此彆過,我先走一步。”
真田信繁起身要走,山中幸盛喝問道。
“真田姬,大評議未完,你要去哪裡?”
真田信繁回頭看了山中幸盛一眼,奇怪的反問道。
“還能去哪裡?自然是回西上野,動員軍勢,前往下總國助戰!
這要打仗的事,還是離不開我的天下第一兵呀,隻能辛苦辛苦真田眾,再戰一場!”
真田信繁話音未落,武田信玄跟著站起來,笑道。
“說得好!聖人在前線禦敵,我等卻在後方扯皮,天下豈有此理!
真田姬不要急著走,我有事和你商量,武田軍要借道西上野,我與你一起去下總,去與聖人並肩作戰!”
幾步走到真田信繁身邊,武田信玄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看了眼坐著的上杉謙信,笑道。
“懇請諸位大人行個方便,我這一路出征借道,建立兵站,買點軍糧,又要給諸位添麻煩了。
但請看在聖人危急的麵子上,切莫與我計較為難,武田信玄在此先謝過諸位大人了!
真田姬,我們走吧。”
上杉謙信麵色鐵青,就要起來發飆,卻被人搶先一步。
大藏長安鼓掌喊道。
“壯哉!千裡援君,乃是我等臣下的忠義!
兩位殿下儘可安心出兵,武家義理促進會在關八州之地的所有糧倉,據點,全部開放。
隻要是前往下總國的過境義軍,免費供給!”
大藏長安說到一半,又看了一眼大熊朝秀,歎道。
“可惜,沿途糧倉據點隻有為今年水利工程準備的物資,數量上有些捉襟見肘。
大熊朝秀大人,在此危機之時,您可不能再與我斤斤計較,不知您有什麼後續方略補救嗎?”
大熊朝秀麵色氣紅,大藏長安真不是東西。
關東侍所奉行所與武家義理促進會在關八州的經濟發展,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
大熊朝秀想要做出奉行所自己的市場,大藏長安卻想著把一切資源納入武家義理促進會管轄。
簡單來說就是大藏長安要武家義理促進會要負責關八州新市場,把大熊朝秀的奉行所堵在外麵。
大熊朝秀想進來吃一口可以,但必須大藏長安點頭,照著武家義理促進會的規矩辦。
大熊朝秀怎麼能受這閒氣?
武家義理促進會當年起家,還是義銀命令奉行所提供給的資金。
這會兒關八州市場做起來了,武家義理促進會長膘了,膽肥了,反過來要求奉行所交保護費?交你麻痹!
大熊朝秀與大藏長安的爭執,就在於此。
此次征伐東方之眾,關東侍所不是不願意出錢出糧,但誰來出,誰戰後吃新市場的大頭,要先說說清楚。
武家義理促進會這個借錢做慈善的後來者,當然沒有手握直江津,深入參與北陸道商路貿易的奉行所這個先發者本錢雄厚。
所以大藏長安始終要求,此次關東侍所補貼出兵的軍需補給,要交給武家義理促進會負責。
她以這三年開拓的地方糧倉據點為依托,借口物流成熟,耗損較少,其實就是要奉行所出錢出糧,幫武家義理促進會抬轎子。
大熊朝秀自然不肯,雙方就僵持在了這裡。
這會兒,聖人在下總國危急,大藏長安趁機唱高調,把武家義理促進會為了水利工程準備的糧倉大開,直接敞開供應。
水利工程燒錢,但再燒錢,能比得上打仗燒錢多?武家義理促進會在地方糧倉的儲備撐不住太久,必須有後續補充。
這下,大藏長安就把皮球踢到了大熊朝秀腳下。
大熊朝秀隻要答應補充,那就是把軍需物資納入了武家義理促進會的渠道,肯定會受到對方製約。
可要是不答應。。聖人釘在前線不退,此刻正是團結一致,救駕於水火之中,大熊朝秀這時還在計算自己的得失,就是最大的不忠!
大熊朝秀被擠兌到了牆角,隻能是黑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