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信長不老實,揣著明白裝糊塗,硬要在北陸道摸一把詐胡,想要看看關東的反應。
義銀將關東視為自留地,當然不希望織田勢力滲透關東。
伏見城協商體係剛剛建立,織田信長就裝傻充愣,越界試探,這是欺負義銀脾氣好,太得寸進尺。
上杉謙信一邊被關東這邊政治暗算,一邊又被織田信長那邊軍事輕視,以她的暴脾氣,自然是提刀上陣,一力降十會。
義銀見上杉謙信已經明事理得同意臨時大評議在江戶城舉行,但又不參與會議,維護自己的尊嚴,心裡其實是滿意的。
但上杉謙信在關東軟中帶硬,對織田信長卻是硬上加硬的做法,又讓義銀有些擔心。
柴田勝家的兵力不足,對局勢缺乏正確的認識。
如果她在大意之下被上杉謙信打得滿地找牙,導致織田家顏麵掃地,會不會讓麵子上掛不住的織田信長發飆?
如果織田信長動了真怒,動員全力和上杉謙信在北陸道認真打起來,這可不得了。
彆說兩人勝負如何,北陸道商路本身也承受不起這個戰爭代價。
而義銀作為斡旋者,更不想被迫在關東近畿兩邊選邊站,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最好彆發生。
安撫了直江兼續幾句,讓她自個兒先回去,義銀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屏風之後,島勝猛走了出來,跪地鞠躬道。
“是我給聖人添麻煩了,如果我能放下私心,早些站出來阻止那些人胡鬨,就不會引發上杉殿下暴怒,惹來這場意外戰事。”
義銀一把扶起島勝猛,順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引得她臉上一紅。
小心扶著島勝猛坐好,義銀歎道。
“你是為了關東斯波領的發展考慮,北陸道起了戰端與你何乾?
再者,就算沒有人出來說話,我也不舍得你長途跋涉,看看你這些天都吐成什麼樣子了,我怎麼忍心讓你再去翻越後山脈呢?”
島勝猛害臊得撥開義銀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低聲反問道。
“您也不忍心北條殿下去翻山越嶺吧?”
義銀搖搖頭,女人太多就是麻煩,自己隨便說句話都會被人找茬懟回來,算了,不和孕婦計較。
他柔聲岔開話題。
“上杉殿下此去越中,也不算壞事。織田家想要把手伸進關東,就得及時給一個深刻的教訓。
挨了打知道痛,織田殿下才不會一錯再錯,好了傷疤忘了疼,下次又來胡亂伸手。
隻是。。這仗如果打出了真火,織田家與上杉家鬨成不死不休,那就是很大的麻煩,還是得防範於未然。”
島勝猛知道自己剛才忍不住鬨小性子讓義銀為難了,不禁揉了揉太陽穴,自從懷了身孕,情緒總是控製不住,下意識就脫口而出。
她順著義銀的話頭,轉移開話題說道。
“那聖人準備如何防範織田家與上杉家之間可能出現的失控?”
義銀歎道。
“養了這麼多人,建立這麼多部門,如果還不能替我分憂,豈不是都白養了?
近畿有伏見城協商體係,專用於與織田家的合作協調。
這次是織田殿下自己主動挑起事端,怨不得上杉殿下反擊凶狠。
我馬上給明智光秀寫信,讓她必須保證柴田勝家敗了之後,織田家後續不會再反擊。
你一拳,我一拳,你來我往一定會鬨出大事,隻要一方願意先停下來,那事情就好辦了。”
島勝猛忍不住噗嗤一笑,惹來義銀莫名的目光。
“你笑什麼?”
“我笑聖人也會怕
呀。”
“我怕什麼?”
“您若是不怕,為何不自己拉住上杉殿下?硬是把任務強壓給明智光秀,讓她攔住織田殿下反擊。
您也應該猜到了,上杉殿下含怒出擊,柴田勝家毫無準備,這一仗織田軍多半會敗得很慘。
暴怒的織田殿下哪裡是容易攔下的,你這是給明智光秀出了一個難題。”
義銀被島勝猛揭開了私心,尷尬一笑。
“上杉殿下呀。。最近都不太順,如果不讓她發泄一番,回頭又要找我麻煩,我也頭疼,就當她去散散心吧。
至於明智光秀,她背著我自作主張的事沒少乾,總給我找麻煩,這次我也給她添點麻煩,這叫禮尚往來,你懂嗎?”
島勝猛捂著嘴,身姿微顫,真是笑不動了。
“是是是,您說的都對。”
義銀無奈一歎。
都是自己的女人,想一碗水端平可太難了,他也很絕望呀。
死道友不死貧道,讓上杉謙信在北陸道泄泄火,免得一肚子火衝著自己來,就算柴田勝家倒黴吧。
至於明智光秀,這腹黑狐狸平日裡沒少給自己添堵,這擦屁股的事就交給她,義銀才不會可憐她,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
看了眼笑不動的島勝猛,義銀無奈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
女人多了,真的很麻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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